不知过了多久,灰衣人试探的问“跟叛军为伍,只此一条就犯了大逆不道之罪。还请张大人明示接下来该如何动作?”斗篷罩住了他的面容,刺耳的声音不知道是敌是友。
可话又说回来,朝廷大刀阔斧的变法,甚至要完全架空各地藩王的权力,这才是真正的原因。
张浩然想起当初那些商贾的联名血书,摇了摇头道“先等等看吧。他们不辞艰辛的把敌人的部署通知我军,想必也是一心为国的忠良。现在战事吃紧无暇内乱,将来他们要是建立战功或者愿意弃暗投明,届时本官自会上书请求陛下宽恕。”
“下官明白,告退!”灰衣人告辞离去,无人看见埋在阴影下的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无论何人胆敢包庇反贼,按罪当诛!
这是一个天大的把柄。
……
明月高悬,入夜的青河郡城更显清冷。因为张浩然早就布了宵禁令,所以漆黑的街道空无一人,仿佛一头怪兽的血腥大口。
可在后军驻扎的北城,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色。一盏盏明灯把街道照的纤毫毕现,三五成群的人在酒肆恣意喧哗,偶尔还能看到喝醉的士卒大咧咧的卧地而眠。
而不远处一条宽约五十丈的河流上更是灯火通明,数以十计的画舫就仿佛一颗颗明珠。放眼望去,这条被称之为‘秦淮’的河就像天上的银河,绚烂而美丽。
河的正中间,更是搭建了一座七层的浮楼,无数异彩轻纱随着夜风微微飘动。在里面的灯火映衬下,就像一团似静似动的烟波,又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一座仙山。
其中传来的莺燕之声更是如同浮毛,令男子心里痒。而一些大胆的女子更不愿只是挥动手中红袖,直接出声挑弄相邀,面子稍微薄点的男子顿时面红耳赤。
浮楼顶层却是一副萧杀之气。魁梧的士卒封住楼梯,韩忠、翟虎二人凝神戒备的盯着紧闭的房门,身后更是有数十柄劲弩齐刷刷的瞄准。
闺房内,正在梳妆的是个妩媚女子,听见外面的响动忍不住皱眉“秋香,外面怎么了?”
侍女连忙快步跑到门口,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戳破纸窗“云姑娘,外面不知从哪来了好多兵卒,看样子来者不善。”
‘云姑娘’闻言掩嘴娇笑“这倒是有趣。”说完起身就向门外走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潘大人的地盘上闹事。”
侍女一脸慌张的挡在前面“云姑娘别冲动,那些士卒看上去不像后军那般酒囊饭袋。”
云姑娘眼底充满了傲气“别怕,跟我来就是。”
……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白衣胜雪的妩媚女子面带薄纱,丰满的身材令人血脉喷张。她一开口,软糯的声音令人忍不住放下戒备“小女‘凤仙’见过各位军爷,不知哪位将军能上前答话?”。
样貌、身段、嗓音,女子满足了所有男子对‘尤物’二字的理解。士卒们哪见过这阵仗,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女子,甚至有人偷偷吞咽着口水。
韩忠上下打量女人几番,忍不住心中有些狐疑会不会是张大哥搞错了?
“凤仙姑娘,本将军乃是骠骑将军翟虎,今日奉命前来请姑娘前往后军一叙。”翟虎则更加直白,上前两步拍了拍自己胸膛,“姑娘放心,你的安全由我负责。要是某些人真的假公济私想要轻薄姑娘,老子就让他好看。”
女子闻言轻笑,薄纱后的眸子变成了弯弯的月牙状“原来是翟将军,想必是奉了‘张大官人’的令吧?非是小女子不愿相随,可此地是潘大人的地方,没有他的允许我又岂敢迈出这浮楼一步?”
斥重资卖官鬻爵的三人,在这青河城中可是有名的很,虽然并不是什么好名声。
她的话句句有理,倒让翟虎有些为难。只见他捋着钢针一般的胡子有些迟疑“韩忠,我看那姓张的找凤仙姑娘必定不安好心,为了他的一己私欲得罪那个潘孝仁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要不然……算了?”
面对一个活色生香的风尘女子,上百个大老爷们面面相觑。是个男人在床下都提不起任何斗志。
“翟虎,穿上这身皮才多长时间,就开始畏惧起姓潘的那个贪官了么?”韩忠目露鄙夷,迈步来到女子身前,“本将接到密报,说姑娘是暗通蛮族的细作,是真是假待我一试便知。”说完掌心真气吞吐,探手就向女子手腕抓去。
凤仙眼神一冷,错步转身躲开来手,声音中也充满了怒气“荒唐,就凭些莫须有的借口就敢来潘大人的地盘闹事?”
此举却让原本还有些举棋不定的少年更加坚定“是不是凭空诬陷一看便知,姑娘为何不敢让本将探上一探?”言罢脸色一正,“还是说姑娘一介风尘女子,当真身怀武功?”
凤仙眼底浮现起杀气“是又如何?小女子常需堂前舞剑为各位大人助兴,自然练过一些粗浅武艺。”
“那本将就不得不请姑娘跟我走一趟了。”韩忠闻言点了点头,“歌妓凤仙疑似敌国细作,立刻拿下。”
“诺!”此次带来的士卒都是跟随他左右的亲兵,深知军令如山的道理,所以各个令行禁止。不管愿不愿意,前排队列中立刻就走出四名精壮汉子,拎着镣铐就向女子逼来。
“哪里来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没有潘大人的命令谁敢抓我?”
翟虎来到韩忠身边“韩老弟你也听到了,这女人好像是潘孝仁的相好。要不然咱们再回去确定一下?”可是面对他的建议,韩忠却面无表情的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