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武陵郡兵曹从事,立刻给士颂鞠躬行礼。
就他而言,心中原本还有几分看轻士颂的心思。
但是见识到士颂的残酷手段后,立刻收起了自己的轻视,变得恭谨起来。
士颂笑着问道:“我不是派出卫闻到你武陵军中,让你们在益阳一线驻守吗,怎么到了我攻城的最后关头,突然出现,差点坏了我的攻城大事?”
巩志回道:“士公子请听我说,也是武陵郡生了变故,让在下不得不如此。”
“生了什么变故?不会是曹寅死了吧。”士颂冷哼道。
“情况也差不多吧。”巩志的回答,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就连士颂也觉得奇怪,侧目看向了卫闻,刚才一心在攻城,确实还没有细问武陵的情况。
卫闻解释道:“江北传来消息,刘表单骑入宜城,联合蒯家和蔡家,在宜城设宴款待荆北各大家族。各家强宗晓帅共计十五人赴宴,刘表在宴会上突然难,将这些人全部斩杀。同时,蔡瑁率军奇袭他们了的部众。如今南郡已经落入刘表手中,江夏的黄祖,也认了刘表这个新任荆州刺史。”
历史记载:初平元年,长沙太守孙坚杀荆州刺史王睿,(朝廷)诏书以刘表为荆州刺史。
时,江南宗贼大盛,又袁术阻兵屯鲁阳,表不能得至,乃单马入宜城,请南郡人荆越、襄阳人蔡瑁与共谋画。
遣人诱宗贼帅,至者十五人,皆斩之而袭取其众。唯江夏贼张虎、陈坐拥兵据襄阳城,表使越与庞季往譬之,乃降。江南悉平。诸守令闻表威名,多解印绶去。表遂理兵襄阳,以观时变。
说白了,就是刘表摆下鸿门宴,杀了留在荆北的宗贼,也就是当时的地方大族。
接着又和蒯越喝蔡瑁一起,袭取了这些人的部队。长江以南各地的太守们,失去了北方的支持,便纷纷挂印而逃,武陵太守曹寅,便是其中一个。
这事,让士颂觉得不可思议,笑道:“曹寅跑了?我还想请他来吃饭,感谢他出兵帮我攻克长沙呢。”
巩志附会笑道:“如今这荆州境内的宴会,只怕没什么人敢去吧。”
“巩大人,你是武陵兵曹从事,手下还掌有武陵精锐。如今武陵郡太守挂印而走,不知武陵郡日后何去何从,阁下有何高见?”士颂笑嘻嘻地看着巩志。
若是巩志的回答让他不爽,扣下巩志,吞了五千武陵军。对士颂而言,不过是顺手的事。
巩志看了看士颂,眉毛挑了挑,仿佛在这一瞬间,在内心深处思量了许久。
片刻后,他方才说道:“公子举兵北上以来,横扫桂阳零陵。如今力克长沙,荆南四郡,只剩武陵。武陵是北归刘荆州,还是纳入公子治下,巩志斗胆,尚有两疑,还请公子明言相告。”
说的好听,不就是跟我讲条件吗?士颂微笑道:“巩先生请问?”
巩志又对士颂行了一礼,说道:“刘表杀了江北大族,说他们是宗贼,公子定荆南,也说张羡,苏代是宗贼。我们武陵郡内,像我们巩家这样的小门小户不少,不知道在公子眼中,算不算宗贼?”
巩志想要的,是武陵世家的利益保障。
士颂笑道:“所谓宗贼,必然是危祸地方,武陵世家若是在我治下,按纪守法,当然是我要依仗的地方乡绅,又怎么会是宗贼呢。按你的那么个算法,我士家在交州,不也成了宗贼。”
这个回答,巩志很满意。
士颂能给他这样的保证,已经不错了。真要说起来,士家也是交州大族,世家的利益他当然懂一些,总比北面从外地调来的刘表要强吧。
何况刘表已经表明,他是联合江北的蒯家和蔡家。武陵这小地方的宗族,在刘表看来,多半是宗贼了。
曹寅他们家在江北的力量,就都被刘表拔出,不然曹寅干嘛要跑。
“巩志二问,武陵郡南面,五溪交汇。山林之间多有蛮寨,被世人称为五溪蛮族,都是些山林朴实之人。却多遭欺压哄骗,难免和官府产生过误会,若是公子主理武陵,不知如何处置他们。”
“武陵蛮啊?”士颂笑着指向区巅说道:“这员将军名叫区巅,乃是我交州日南郡内的占族人。”
巩志和区颠行礼后,便听士颂介绍道:“他手下的占字营以占民为主,另外还有汉人和交州各部土着,我都一体待之。”
“对武陵蛮,也是一样,他们若是愿意跟着我,我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自家百姓一样。若是他们不相信我,也行,只要他们不给我添乱,我也绝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巩志入城后,早就打听过占字营的消息。不过他还是希望得到士颂亲口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