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儿子,当着自己面要挟自己,说要灭了交趾城内的交州郡兵,然后杀了自己,夺走交州。
一直重视伦理刚才的士燮,直接愣住了。
难道这小子,真这么大胆子?
他在心中估量了一番交州城内的军力对比。
自己手下的郡兵是些什么德行,自己还不知道,能打一点的都交给士徽去东征扬州了。
而士颂手下的军队,那还真如他所说,都是屠城灭族的虎狼之师。
双方军队透出的杀气都不在一个层级,根本不用怀疑,要真动手,交趾城肯定易手。
“你想要回去荆南也行,那交州的粮食,可不那么好运了。”士燮也有火气。
“我已经让出郁林郡北面给他们了,希望他们知足。若是交州盗匪太猖狂,我一样会南下帮父亲平乱。还希望父亲好好守牧交州,孩儿先告辞了。”士颂说完,根本不给士燮反应的时间,转身踹开了书房房门,昂走出。
“周泰,吹集合号,荆南军全军集合,我们不在交趾城过夜,让顾徽带上粮队,我们即刻北归荆南。”
接着,士颂对着易欣小声嘱咐道:“去把我母亲接来,就说我和士燮吵了一架。”
刚刚还把酒言欢的荆南军,突然翻脸,让一众交州官员反应不及。
欧夫人和她的侍女们,更是直接被易欣领着半支颂卫营人马,带到了士颂面前。
按士颂的命令,若是路上有人敢阻拦,直接杀之。
士燮府中家将数十人,见易欣张狂,大声呵斥士颂,说他以子背父,以下犯上。
易欣当场下令动手,颂卫营将士,至少都是普通武将级别的人物,不到片刻,士燮的交趾郡太守府中,敢动手的家将被杀的一个不剩。
欧夫人冷冷地看着一切,一言不。
等到顾徽整理好了粮队后,士颂才和和欧夫人见面,把士燮想要夺走荆南的打算说了出来。
欧夫人说:“你本来可以有更好,更理智的选择方式,怎么从日南郡回来后,一身的暴虐气息。”
“唉,反正现在木已成舟,我也拦不住你了,先回荆南吧,后面写信给你父亲认错便是了。”
士颂抿了抿嘴巴,说道:“说好了我打下的地盘,就是我的。他现在却想夺走,传给士徽,我可没这么好欺负。”
“少说两句把,交州这边的事情,不是两边拉开阵势打一仗就能解决的问题。不管怎么说,都是父子兄弟,情况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欧夫人面无表情,其实心里已经乱了。
她根本没有想到,士颂会突然和士燮翻脸。
交趾城东门,士燮带着程秉、薛综,以及交州各世家的族长已经等在这里了。
他们身后的城门,早已打开,两边整齐的排列着交趾城内最精锐的郡兵。
“多谢士荆南南下帮我交州平定叛乱,士荆南既然急着北归,我交州军民也不好久留,今天的情分,交州人记下了。往后,荆交两州相安无事还好,若是双方起了龌蹉,你我两家还是公事公办的好。”士燮的话很生分,语气更奇怪。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士颂急着带兵离开,定然是和士燮起了矛盾。
但士颂听明白了另外一层意思,士燮是再一次表明了他荆南的独立性,想要和士颂求和。
士颂笑着说道:“对,我们两家之间的事情,一切都公事公办最好。”
士颂把两家咬得很紧,就是告诉所有人,我士颂虽然是士燮的儿子,但是荆南和交州,是两家诸侯。
士颂从士燮的眼里看到的怒气,自己的儿子公然和自己作对,率兵从自己府邸里面截走了他娘,而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阻拦。
而且若是真动手,这交趾郡城,就是下一个比景城。要知道,士颂的屠夫之名在交趾这边,还是很有市场的。
欧夫人的车刚出了东门,她便对士颂说道:“多则五年,少则两年。士燮、士徽必然会起兵北犯,若是你稍有差池,只怕他们也会有所动作,你得小心为妙。”
士颂冷笑道:“若是如此,刚好也给了我南定交州的借口。”
城楼上,看着荆南军连夜远去的火光,士燮也对程秉说道:“明日便下令,全交州招募青壮,组建新军操练。三年,三年后,我看着逆子拿什么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