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夜不闻不问,一点停顿也没有。
三抬手臂,三次戒尺落下。
朱兴祖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是要被打到灵魂俱灭。
又一次要落下。
但…。
望着那不断磕头惨叫的三子,朱长夜眼中却是浮现出那道温柔的身影。
“夫君,听媒婆说,我又怀孕啦!嗯哼,咱家要有第三个孩子咯,人丁兴旺,你老朱家也不可能绝后咯,我长乐,对得起朱家列祖列宗。”
……
“夫君,生老大老二时,咱家条件不好,没吃什么,现在条件好点了,我想吃好点,这样老三生下来会更好点。”
……
“老三老三,娘怀你五个月啦,怀了你真好,你爹都不舍得让娘做重一点的活,有时做饭都不给娘来,伱真是娘的福星。”
……
“夫君,你说老三叫朱兴祖啊?兴祖兴祖,好大的期待呢,想让老三光复你们老朱家荣光。”
……
“夫君,快让我看看老三,我不累,也不疼了,老三刚出世,我也想第一眼看到。”
……
“夫君,老三他好乖,今天特地喊老大去太极山,摘了一朵栀子花给我,他…。哼,以后你欺负老三,我第一个不答应,我和老三娘俩站一起了。”
……
那个记忆里挥之不去,永远存在的夫人,与此刻求饶的朱兴祖重叠。
朱长夜看着看着,眼眸些许湿润。
夫人…。
他缓缓放下了戒尺。
终究孩子再怎么叛逆,再怎么畜生,都是夫人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血浓于水。
他真的下不去手,去把自家夫人生下来的孩子打到灵魂俱灭。
哪怕是个逆子。
“滚!”
收起戒尺,朱长夜朗声怒斥。
朱兴祖愣住:“爹,您原谅我了?”
朱长夜吐出口气:“快往那边去,不要逼我再来。”
我快…。忍不住了。
朱长夜心中补了一句。
他克制着自己。
心想就让三子生前过错,剩下的,就交给秦广王审判吧。
“好,好,爹,我这就走。”
朱兴祖跌跌撞撞走了,朝着黄泉路而走。
望着朱兴祖那离去的背影,朱长夜忍不住取出那枚留下的,雕刻有“陈”字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