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缙又还了一礼,对朱长夜道:“小辈解缙,是因听前辈解当日鹿鸣宴困局之事,慕名而来,前来拜访。”
朱长夜不以为意:“都是些拙句罢了,解先生今日前来,恐怕不只是因为慕名而来,似乎…。是有心事?”
解缙笑了笑:“没什么不能说的,道长您且听听在下说的,是也不是。”
他认为,朱长夜也是有才的人,能道出五朝秦晋汉这句话的人,一定是孤傲的,是桀骜的,是和自己一样眼高于顶的!
他对朱长夜道:“李公善长,道长您一定不陌生吧?”
“此乃我大明文人领袖,为大明殚精竭虑,然而当今圣上却是非不分,将李公直接革职,至今没有多少恢复原职之意。”
“李公为我大明所做之事,说是汗马功劳也不为过,为何陛下要如此对待李公?”
“我为李公陈明是非,李公当年除了是大明的公爵之外,还是皇亲国戚,与陛下本是一体。”
“道长您试着想,如果他想造反,何必攀附胡淮庸?况且胡淮庸,也是他一手提拔的,胡淮庸造反若成,他也不过还是个臣子,能有什么好处。”
“现在李公因为莫须有罪名,被闲置于家,他之前的汗马功劳仿若被所有人遗忘,而今天下人皆言,李公功劳这么大,陛下说忘就给忘了。”
“我们这些人,在陛下眼里又算得上什么?故此,在下希望陛下能引以为戒,恢复李公名声,莫让天下士人再次寒心,又有什么错呢?道长您以为如何??”
解缙一点没遮拦口舌,尽管还有外人,他也丝毫不惧。
为什么朱元璋,说这种人耿直?
都这样了,还能不耿直么。
万一这里面出几个外人,将他的话弹劾给皇帝,这家伙不是又吃了闷亏?
傅友文在一旁,听着心肝剧颤。
这愣头青,你可知道你面前的老爷子是谁?
他是洪武老爷子的祖宗,是他亲爹!
你当着皇帝老爹面还敢说,不是找死么?!
此刻。
傅友文都有些后悔,把解缙带过来了。
他本以为早上陛下大雷霆,这臭小子至少会怕,会收敛,但谁想依旧如此?
而解缙的这些话,令暗中朱雄英都听的生气了。
这人如此编排爷爷,爷爷还说要把他留给自己来用,是看错人了吧?
他咬着牙。
眼下他都看不顺眼解缙,就看师尊如何处理这刺头了。
但愿这刺头…。
今早是把爷爷给惹生气,但至少不要把师尊也给惹生气。
另一边,朱长夜淡淡瞥着解缙:“解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对吗?”
解缙愣住。
朱长夜将他表情看在眼里,悠悠道:“你刚才的话,若不是玩笑,难道…。这就是被誉为江西神童的见解吗?”
“你是还停留在‘童’这个字上,把‘神’给扔了吗?”
朱长夜连珠炮的反问,直接让解缙懵了。
朱长夜的每句话都是嘲讽,都在剜着解缙的自尊心。
解缙面色怒红一片,愤怒的看着朱长夜!
他本以为朱长夜会和自己一样,一起喷皇帝的不作为,喷皇帝的昏庸,却没想到,朱长夜会是这么回答!
毕竟他觉得朱长夜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判断错了人!
就好比一个少年,将所有的爱给了对方,却突然现对方是个渣女,是个海王,这应当就是解缙现在的感受。
“说实话,你有些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