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女子举手投足之间不但略显妩媚,甚至还刻意避免与顾客有肢体接触。
而且动作表情自然,全然不似那日花船上歌姬的拙劣演技。
陈英身旁的女子喂他喝下一杯酒后,李景升站起身来道:
“既然人都到齐了,这场酒局是本郡公发起,理应由本郡公带个酒。”
说罢。
李景升便一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提着精致的酒壶,开始逐个敬酒。
首先便是陈英。
李景升举着酒杯道:“英哥儿初来乍到应天府,便能与我等同桌共饮,哈哈哈,好大的面子!”
闻言,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顿时又凝固了下来。
徐增寿缓缓开口道:“李郡公这场酒可是你摆下,并且主动请了英哥儿的。”
“既然人请来了,就不要说这些让大家都不开心的话。”
李景升讪讪笑道:“徐二哥说的是,呵呵呵,是我失言了,失言了。”
虽然李景升话是这么说。
但是却一点意识到错误的样子都没有。
陈英心说这话是说我家境低微,不配和你们同桌喝酒呗。
呵,躺在先辈功劳簿上享福的货色!
陈英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笑呵呵地和李景升碰了一下,仿佛根本不在意他说的话一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就在李景升以为这话发挥了作用时,却听陈英说道:
“是,我陈英确实是无名之辈。”
“但是敢问李郡公,若非当年岐阳王跟随当今陛下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焉能有如今的曹国公府?又焉能有你李景升位列郡公之位?”
“我陈英没有这么好的命,没有父祖的功荫可以承袭。”
“但是我不认为这场酒局,我没有资格落座。”
“你李景升可以靠着父亲的功勋高高在上,我陈英未必就不能靠自已,挣出个官身爵位来!”
他还想再喊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却又觉得这话好像有些犯忌讳,便就此作罢。
在座的几人都是热血少年,再加上都是武将之后,哪个不向往金戈铁马?
再加上陈英慷慨激昂的演讲,顿时热血沸腾!
若是陈英当真是个籍籍无名之辈,说出这番话来自然会让人觉得不知天高地厚。
可他短短两日便将应天府的道路梳理的井井有条。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觉得陈英这是在说空话。
反而觉得他志向高远。
听着陈英豪气干云的话,一向与李景升不对付的蓝斌率先拍案道:
“说得好!”
“我等虽然凭借父祖功荫承袭了爵位,但却不该因父祖的功绩引以为傲。”
“我常常在想,倘若我爹不曾横扫漠北,那这个凉国公,就该是我的,是我爹抢了我的爵位和功绩!”
众人听着蓝斌的孝子言论公堂大笑。
徐增寿也赞同陈英的话道:“英哥儿说的是,我辈大丈夫当如是也!”
李景升本想借此贬低陈英,却不曾想却被他这么两句话直接就将格局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