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蔡说,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长信侯与世子父子关系不睦,原因是什么没人知道,不过长信侯在外面从来不提长子云庭,也从不像别的父亲那般为儿子铺路造势,两人跟有仇一样。
想到这里,高岄高声喊了一声:
“长信侯留步。”
长信侯云伯钊回过头,见有一年轻姑娘向他小跑过来,定睛一看,竟是山月公主,云伯钊转身迎上两步,亲切的低声问:
“公主何事?”
高岄先是对他温婉一笑,而后在成功挑起长信侯的好奇心之后,她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那个……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告诉长信侯比较好。毕竟事,事关……云世子。”
云伯钊听到‘云世子’三个字时,表情顿了顿,但很快恢复过来,顺着高岄的话说:
“是,请公主赐教。”
高岄做出十分扭捏的模样,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云伯钊感觉事不小,心中暗道:那小子不会做了什么乌糟事得罪了公主吧?
“唉。”高岄长叹一声,故意向长信侯那边凑了凑,以手掩唇,小声说道:“就是刚才,我经过那边的角落,看到云世子他……他……他……”
高岄‘他’了半天,也没‘他’出个什么所以然,倒是云伯钊等不及了,急声催问:
“他怎么了?公主倒是说呀。”
高岄做出一副受惊的模样,十分为难的不断摇头,在把云伯钊的耐心耗尽之前,她终于大方的说出:
“总之,就是……哎呀,我说不出口,要不还是侯爷自己回去问他吧。”
这么说完,高岄就对长信侯摆手告辞,留下一脸懵的云伯钊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心里跟有猫爪在挠似的,脑子里不断想象着那小子究竟干了什么让山月公主连说都说不出来的恶事。
平日里没事,云伯钊都要找一找云庭的晦气,更别说有事了,他当即转身,决定找云庭去当面问个清楚。
高岄演了一场戏,心情大好,脚步轻快的走出镇国公府大门,此时外面前来吊唁的车马更多了,高岄好不容易找了条可以通过的小路,正要走过去,却见离她最近的马车车帘子突然被掀开,云老夫人在车帘后与她打招呼:
“公主要走了吗?”
高岄吓了一跳,尤其是看见从马车另一端走出的云庭时,心虚的感觉让高岄变得更加知礼谦逊:
“云老夫人好,我是要走了。告辞。”
行过礼便要走,云庭觉得她只是片刻未见,怎么变得腼腆了,连他的眼睛都不敢正视。
要走的高岄被云老夫人唤住:
“公主一人出宫,只怕会有危险,不若我们送你一程吧。”云老夫人说。
“不必!”
“不用!”
高岄和云庭几乎同时开口,这突如其来的默契让云老夫人愣住了,云庭干咳一声,说道:
“我的意思是,公主艺高人胆大,危险都会绕着她走的。”
高岄感觉他在内涵自己,慌张的回头看了看,生怕遇见长信侯,难得赞成云庭的话,附和了一句: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多谢老夫人好意,告……”
第二次告辞的话都没说完,就被云老夫人打断,只听她慈祥的说:
“公主,我家庭哥儿性子有些孤僻,自小便不爱见人,他说话直,你别见怪。”
高岄往云庭看去,对云老夫人的话存疑,就他这气人绑人的水平,不像是孤僻不爱见人的性子,呵,长辈面前挺能装啊!
余光瞥见长信侯的身影,高岄匆忙对云老夫人回了句:
“是是是,听老夫人的,我不见怪!那个,我还有事,改日再登门拜访老夫人,告辞。”
赶场似的说完这些,高岄不等云老夫人回应就果断钻进了人群。
“这孩子……急什么?”
云老夫人兀自疑惑,云庭也有些不解,直到长信侯回到马车旁,脸色铁青,压低了声音对云庭低吼质问:
“你先前在国公府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云庭一头雾水,下意识往高岄消失的方向望了望,竟见已经匆匆离开的她此刻正踩在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车轱辘上,往这边探头观望,美貌的小脸上清楚的写了‘幸灾乐祸’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