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津门倒是与至岳宗有些渊源,开派祖师石津道人为至岳先师门下弟子,后拜别师长,在南域之北立下此宗,算起来,这石津门乃是正统的至岳分支。
不过论宗门实力,实还是与主宗相距甚远,不可比拟便是了。
灵真此回表现亮眼,便是柳萱与杜樊之便已可挑翻此宗诸多筑基,遑论最善克敌攻伐的剑修江蕴。及至战后结果,灵真可谓是大胜,呈现出压制之态。对方败与江、柳、杜三人,也都叹服,两派各施礼数,倒不似其余云台的宗战,有剑拔弩张之势。
既是斗战,自有彩头,宗战胜者所得,是一小截灵脉胚芽,置入宗门地界,好生养护,可培育灵脉一支。
灵真衰败后,宗门有主干灵脉一支,分支灵脉五六,此为宗门之基,自是越多越好,至岳宗每十年从自身主干灵脉分出胚芽,施与各宗,大展魁风度,亦可窥见其底蕴之丰厚。
细数往届百宗朝会,灵真多以失败告终,如今重获此彩头,顿叫李漱有了扬眉吐气之感,返程时大手一挥,竟是亲自驭起大舟来,又从己身积蕴中,拿出灵丹、灵玉分赏各弟子,可见其心情甚佳。
返回灵真之时,大舟方停下,便见下方弟子摩肩接踵,堆成人海,俱是出来迎接归来之人的。
气运自天道而来,何其玄妙?
那日,忽有一缕清气飘来,去向贯天江中,门中内外门弟子,甚至杂役均是感到身如云雾,飘然若仙,往日里不可触摸的修行桎梏,也有了突破契机。清气消散之后,众人无不大惊,竟是现自身修为大进,术法也精深不少。
还未待询问,又有四团大小不一的光团落下,再次使众人落入先前玄妙感悟状态中去。
待一切大定之后,才有外门诸位长老出面,向新弟子解疑:“此为气运哺育,乃是天道所赐,每十年便有一回,今年尤其地多,想是此次南域盛会上,我派弟子表现上佳之故。”
弟子不晓百宗朝会,长老便以南域盛会作称,众人即明白此应是先前大舟所载的天才弟子们奋力得来,心中亦是感激非常。
见大舟返回,便从居所涌出,到山门一观内门天才的风采。
然而大舟停靠之后,舟上弟子又另有安排,须得前往上严殿面见掌门,故而毫无时间可做停歇。
此中除三位长老,各弟子与赵莼一样,应都是次得见途生道人,确也十分期待。
上严殿,位于贯天江江头之上,依托山壁而建,悬于半空,其下便是飞瀑直下,渐起白浪,周遭便都隐没于水雾中,颇有几分仙境之感。
攀与殿宇间的,是松柏万千,其形各异,枝叶俱都青翠非常。
赵莼只觉不似在殿内,更像在苍郁的松林之间,水雾与云雾共生,眼前迷蒙一片。
终于,在苍茫中,一位佝偻老人席地而坐,手上细小刀刃不停,将手中松木雕像细细雕琢,隐约可见是个胖乎乎的娃娃,憨态可掬。
“掌门,此回百宗朝会的弟子到了。”三位长老皆拱手一礼,后恭敬站在一侧。
筑基并练气一共三十人,每排五人,浩浩荡荡站了六排去。
赵莼所站,为练气期之,败得筑基后,众人皆已认可她之能力,叹服于她。然而她之所想,却与此些事情无关。
至岳宗方渡年,再加上后来的四位分玄,她已见过五位横云世界中的顶尖人物了。却没有任何一位,是与途胜道人相似的。
他一手握小刀,一手拿松木,周身无任何灵气征兆,不像一派掌门,只像个老木匠,脸上满是风霜。
修士筑基之后,便不受衰老之苦,即便有以老年之貌示人的修士,也多是鹤童颜。
途生道人却并非如此,他仿佛并未摆脱肉体衰老之道,暮气沉沉,真如那迟暮老人一般,佝偻了身子,脸上亦是生出斑纹。
“好……好……”他目露慈爱之色,连连赞道。
“宗门许久,都未出现过此般中兴之相了……”途生道人将松木娃娃搂在怀中,微微抬眼,便将众人打量完全,笑道:“江蕴、杜樊之何在?”
两人闻听掌门点名,立即上前拜道:“弟子在。”
途生道人颔道:“好孩子……好孩子……本座有《剑法真解》一本,为开派剑修长老所留,江蕴,你既修剑道,可来上严殿书阁一观。”他顿了顿,又言:“可还是有一位弟子赵莼,也是修剑?”
赵莼闻言开口:“回掌门,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