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仪斜拎着长刀,银亮刀身模糊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刀刃上不知何时多出一缕血线,汇聚于刀尖,化作血珠滚落。
和血珠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条毛皮油光水滑的健硕胳膊。
“嗷——”
刹那间,屋内被犬妖痛苦的嚎叫所笼罩,它甚至都没能看清那柄刀的轨迹,以及对方是何时拔刀的。
失去了爪子的限制,小丫头跌跌撞撞朝墙角退去,惊恐蜷缩成一团。
在她泪眼朦胧的视线中,身前那道单薄的背影骤然冲杀上去。
犹如一尊凶恶煞神,有力的臂膀舒展开来,五指猛然拽住犬妖脖子上的长毛,将其狠狠朝下方掼去。
在那强悍无匹的力道下,犬妖再次吃痛,小山般的身躯轰然倒地!
没有给它反应的机会,沈仪单膝压住狗头,双手高举过头顶,垂直握住刀柄,手中长刀狠厉的朝它的喉咙扎下。
扑哧!
滚烫的狗血倾洒而出,沾满沈仪的脸庞,给那俊俏的五官平添几分戾气。
……
沈仪踩着狗头,双掌无比稳健的将佩刀从血肉中抽出。
分明是第一次斩杀妖物,却好像这杀戮的动作已经重复了千万次,已经深深印刻在本能中。
浑身湿哒哒的血浆,还有令人反胃的腥臭。
自己本应该心绪震动,呕吐不止,但身躯却平静的让人无法理解。
这是伏妖的刀法,屠妖就和吃饭喝水一般平常。
他抽出佩刀,盯着犬妖死不瞑目的眼睛,仔细将刀身在对方的皮毛上擦拭干净。
别说这头畜生,就连沈仪自己都没想过,战斗会结束的这么快。
三十三年练刀,自己浑身上下积蓄的力道,近乎达到了凡人的巅峰。
做完这一切,沈仪回头看向墙角的父女。
只见两人的眼中同样充斥着难以置信,但相比起之前,唯有更深的恐惧,却谈不上什么感谢。
沈仪收回目光,倒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半个时辰前,自己还在扒那小丫头的衣裳,对方又怎么可能真的信任自己。
估计两人直到现在还觉得是沈爷和妖物起了内讧。
“……”
他挂好佩刀,踹开犬妖的尸,迈步朝院子里走去。
“沈爷……您要不要……”
刘家丫头看着自己刚刚被握住的手腕,忽然抬起脏兮兮的脸,小心翼翼道:“把头上的伤口先包扎一下。”
闻言,老头两眼一黑。
这蠢妮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别忘了那伤口是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