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他瞎了眼,真正的聪明人,可从来不显山不露水呢。
“母亲?”裴承志声音愈发不耐。
“你两个弟弟文有所长,武有所得,孝顺知礼,聪慧灵透,再没有比他们更好的孩子,这种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话落,赵瑾也没了继续同他说话的兴致,淡淡开口,“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万没有叫长辈同你圆谎欺瞒百姓与朝廷的道理,此事该如何便如何吧。”
裴承志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脸色陡然阴沉下来:“母亲当真要如此绝情?儿子先前是有错,可您身为长辈难道就不能包容一二么?儿子的名声毁了,前程毁了,于您有什么好处,您还真拿两个庸才当做依靠了不成?”
圣旨到
“庸才又如何?我看重的是品性,而非才能,至少他们不会再三忤逆怨恨于我,不会孝期寻欢作乐,弄出个奸生子,叫我蒙羞。”赵瑾冷冷反驳,“况且庸才与否,可不是由你评判,在我看来,他们比你要出色百倍。”
裴承志紧咬牙关,眼里怨恨不甘再不掩饰,直直朝向赵瑾,同时升起的,还有一股极其细微的恐惧。
“母亲!”
这不是裴承志的声音。
赵瑾转头一看,裴承州三两步跑了进来,看着她的眼神激动与感动交杂。
他身后,裴承允缓缓进来,对赵瑾行礼问安,又对裴承志拱手问好,礼数周到妥帖,完全不像是刚被骂庸才的模样。
是的,赵瑾很确定,这俩一定不是才过来。
单看裴承州这恨不得摇尾巴的模样就知道他听了不少。
刚说完是非就见到当事人,饶是正在怒气边缘的裴承志也不自在了一瞬。
裴承州狠狠瞪了他一眼。
往日的兄友弟恭竟是假象,他从不知温和宽厚的大哥原来一直是这样看他的,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母亲,您真要放弃儿子么?”
裴承志还是不甘心,同时心里那一股恐惧渐渐更深。
平阳侯府受到的流言攻击毕竟有限,可他的名声却快要毁于一旦,若此事再无转圜,顶着不孝名声的他还如何参加科举,如何入朝为官,更甚至……皇帝是不是真的会废世子?
他不敢想这个可能性。
起初听到外头流言和朝堂之事时,他气怒交加,连带着对家里怨恨也更深,是瑶青温声宽慰他许久,而他也的确需要母亲相助,这才不情不愿回了府。
原以为先前母亲放任不管外头的流言是为了逼他回来,他也想好暂时服软,先渡过此间困境,可现在母亲这般冷漠坚定的态度……
他恐惧一瞬,转而脑中闪过先前母亲无奈给他香囊的画面,又不愿相信。
母亲再伤心失望也记得叫人给他药膏擦伤口,宁愿忍着不喜也会亲自给他送来瑶青的香囊,纵然自己再胡闹,她也会屡次三番叫自己回头,会教训惩戒自己,这样在意包容他的母亲……怎么会放弃他?
便是当真记着他忤逆的仇,可他的价值并不作假,她这样追名逐利的人,怎会愿意放弃能为她博来权势地位的儿子?
深思之下,他眼神渐渐变得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