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子宝玲心里也清楚了,有些无奈地叹气。
“满满,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那里,抛弃以往的经历,找份正常的工作,安安分分地生活下去?”
崔满满沉默。
“你不可能永远在那待着,有没有考虑过随着时间流逝,你变得年老色衰,这碗饭不足以让你吃下去,何况店里永远不缺新的姑娘。”
“不要告诉我你想在还能干的日子里努力往上爬,到时候混入高层……”
“我不觉得你会做这个选择。”
宝玲皱着眉看崔满满将自己的脑袋窝进抱枕里。
“再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这种生意到底有多危险,万一哪一天被一锅端了呢?不是没劝过你,早日脱身,留得越久和他们牵扯越深,倒时候想跑都难。”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不要陷得越深。”
“你以为我想吗?”崔满满从抱枕中抬起头来,眼里渐渐蓄满泪水。
看着她这副难过的表情,宝玲嘴里越发尖锐的语言似乎都难以说出口,但她还是要将这些话塞进对方的脑子里。
“满满,你不要错把对崔老板的依赖感当成动真情。”
“我承认,当初是崔老板和你把我从那个鬼地方带到这里,后来也是你找崔老板求情,才放过我一马。”
“我翟宝玲能有现在安稳的日子多亏你崔满满,你对我的恩情我没齿难忘。”
“但是你要知道,崔老板他不是什么好人,如果不是他,你现在也不会留在这里难以脱身。”
“你可能会想,要是没有他,我们还会在当初那个地方受尽折磨,可这个想法从根本上就是错的,我们只不过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从本质上讲,做的工作还是没变。”
“现在可能确实没有以前那么难受,但这一切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吗?”
宝玲越说越激动,双手搭在崔满满的肩膀上和她拉近距离。
“你扪心自问,这是不是你希望的?”
“和我们差不多年龄的女人,部分也许没有你赚的多,她们干着苦工,拿着一份不吃不喝凑一年恐怕都不如你接一个大单赚的钱多的工资。”
“但是她们的钱拿的干净,你要知道区别在哪。”
“我就是受不了自己继续留在那里,我不希望以后被人问起做的是什么工作却没脸回答,不希望以后如果有孩子,开口问我曾经是做什么的,我却难以说出口,更不想在事情败露的时候被警察抓进牢里,只能在牢狱中度过后半生。”
“崔满满,你醒醒吧,说难听点,这份工作就是妓,只要那群男人肯给钱,就张开腿给人上。”
“你觉得这很光彩吗?”
“满满,我们离开这里吧,不要再和他们扯上关系,一切从头开始,哪怕给人打小工,洗碗扫地擦桌子,这种不比当婊子好?”
崔满满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一根绳索死死勒紧,难受到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她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干的是什么工作,身临其中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再克制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决堤般划落。
宝玲看着她哭得面容憔悴,心里也难受,尽管崔满满没有开口说话,但她还是在无言的哭泣中听到了对方的答案。
两人紧紧依偎彼此,宝玲拥抱的力气逐渐加大,好似要将她拥入骨肉中。
“好了满满,哭吧,该说的我都说过,人啊还是要为自己着想……”
说着说着宝玲也跟着落泪,企图通过这种方式释放掉心中无限的惆怅与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