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钱博士被这帮鬼上身的学生缠着提问,不禁特别想念起他们以前那般清澈愚蠢的眼神了。
特别是姜知虞,每次提出的问题都巧妙而又充满深意,看似离经叛道,实则蕴含深刻的逻辑性。
博士本为糊口之职,现今却需重温几十年前的学业,以避免在学子面前露出愚昧之态,真是用心良苦。
可怜我头上仅存的几根毛,也因日夜劳累而飘然欲尽。
试问,何曾有过弟子逼迫夫子的道理?
弱小,可怜且无助!
于是,刚扒拉完两口饭,钱博士就屁颠屁颠地跑到上官争鸣房里,拉着他涕泗横流地哭诉起来,表示他年事已高,已经无法胜任教黄班念书这份有前途的职业,不如回乡下卖红薯去。
钱博士瘪着一张嘴,委屈巴巴地道:“上官司业啊,你得帮我想想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再教下去啦!”
钱博士悲惨的哭声,在上官争鸣的房间里回荡。
上官争鸣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博士的肩膀,安慰道:“钱博士,你别难过,孩子们求知欲望强烈,乃是国子监一大幸事。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解决这个问题。”
钱博士抽抽搭搭地说:“上官司业,你知道我这几年的艰辛吗?我为了保住这个职位,日夜劳累,头都快掉光了。现在让我去教那些一脸亢奋的孩子,我真怕自己无法胜任,牺牲在讲台之上啊。”
上官争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钱博士,如果你真的不适合教黄班,我会帮你找个合适的人选。但现在,你得跟我一起去看看,了解一下黄班的情况。”
钱博士听了上官争鸣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上官司业,我求求你,让我回家种田,安享晚年吧。我真的不想再面对那些孩子了,会折寿的!”
见钱博士这幅宛如宛若被逼着上刑场的模样,无奈之下,上官争鸣只好独自去黄班看看,是否事实真如他所言,姜知虞为的那帮黄班弟子,果真死缠着钱博士讨论学识、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上官争鸣独自来到黄班,还未接近,便听得一阵欢声笑语,似乎十分热闹。
他蹑手蹑脚地摸到窗外,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姜知虞她们正在课室里轮流扮演夫子,模拟给同学们讲课的场景。
她们一个个神态专注,时而讲解,时而提问,教室里充满了热烈的讨论声:
“同学们,今天我们要学习的内容是《诗经》中的‘采采卷耳’这诗。大家知道这诗的含义吗?”姜知虞端出平时钱博士讲课的威严架势来,环视台下同学们一圈,大声问道。
“知道,这诗是说采采卷耳的妇女思念她的丈夫。”柳萌萌立刻起立,自信满满地回答。
“很好,那你们能从中体会到什么情感呢?”姜知虞冲她挤了挤眼,笑着看向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