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又不知道他跟暖暖是父女,面对一个掏人心脏喜怒不定的大佬放杀气,他要不戒备那这些年都白混了。
幸好这时候的火车票还不是实名制,仨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到了京城。
只是终究晚了一步,黑瞎子没能见上二月红一面,只来得及赶上葬礼。
红家老宅。
二月红的尸身已经入棺,红府也挂上了白幡。
灵堂尚未布置完全,也未曾正式开吊,但红家的正厅里却人声嘈杂剑拔弩张。
九门的伙计当家来了不少,还有红家门下的堂口管事以及纯粹捣乱的同行。
他们打着奔丧的名义,有的磨刀霍霍想撕下块肉,有的想浑水摸鱼占便宜,有的纯粹是来看笑话。
红二爷去了,红家的产业一分为二。
一部分给了解雨辰这个唯一的徒弟,一部分给了梨园的大武生何老。
这本是红二爷的家事,跟任何人不相干,但那么一大笔家财总会惹的人眼红。
红二爷活着的时候相安无事,红二爷一死,便有大把的人拿着账本子来要账了。
欠没欠不重要,怎么欠的也不重要,反正二月红已经死了,还能蹦起来说没这笔账不成?
混这条道上的本也没几个好人,墙倒众人推。
依附于红家的堂口有不少投靠了别家,而背刺老东家一刀,就成了他们的投名状。
如今的九门一盘散沙,张日山这个会长可没佛爷的号召力。
他可以明面上为解雨臣说话,却预防不了暗地里的黑手。
说到底,小花太年轻,能用的心腹太少。
有些有本事的伙计见事不好心就活了,未必会为小花拼命。
此时的解雨臣双目红肿紧握着拳头,站在师父棺材前冷眼看着这些人虚伪的嘴脸。
以前对他笑的慈祥的长辈一个个露出狰狞的脸孔。
堂叔,表叔,伙计,管事,所有人都在指责他。
他不该拿红家的产业,他不该做解家的家主。
他们在逼他低头,逼他放弃,逼他妥协。
他们做着最无耻的事,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往他身上罗织罪名。
他有什么错?
他唯一的错就是不够强大,不能把这些人打出去还师父一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