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如果官员有死对头,并且想让他不得好死,除了告他贪污,还多了个选择,就是告他为胡党余孽!
胡惟庸死了虽然接近十三年,如今朝中六部高官,也都以洪武十八年的那批进士为主。
但朝中与胡惟庸有过来往的官员还有很多,比如陈龚就是。
即使陈龚那时候在中书省只是个跑腿的微末小官,但他总会与当时的左相胡惟庸有交集吧。
比如同待一个屋檐下,同呼吸一片空气,同走一条道。
既然有交集,那谁敢保证你当时不是胡党?
还有那一众的开国武勋们就更不用说了!
带兵打仗,粮草军需等杂事,怎可能不和胡惟庸有往来,别说见面约饭,就是有书信往来的都不少。
于是,胡惟庸党属,就像一个一块砖头,哪里都能用,哪里都能拍出一段争端。
这就导致了,为了权力,官员之间攀诬、弹劾盛行,甚至近乎无中生有。
这种行为离谱到了什么程度?
可以看下面的例子。
今年年初,也就是洪武二十五年新年后第一次的朝会上,右都御史袁泰,弹劾御史胡昌龄等四十一人不言时政。
明着来看,作为都察院的二把手袁泰,此举就是在弹劾四十一个下属不称职。
但实际上,却暴露了袁泰被人架空,无法让下属听话。
都察院一把手是左都御史詹徽,刚被皇帝任命兼吏部尚书,风头正盛。
袁泰为了收权,对上司又不能明着反对,便选择把不听话的赶走,才使出了这一招。
朱元璋听了,便说:人臣进言会有时耳,安知卒不言?
袁泰曰:昌龄等非不能言,怀诈耳。
朱元璋一听,立刻怒了:以诈罪人,此何异张汤诽谤法?
袁泰见皇帝生气,这才息了声。
这就是以党诛连的弊端。
若非在皇帝的默许纵容下,一个弹劾就能让别人轻则丢官,重则下狱致死,而且还能牵连一大片。
袁泰他敢这样无中生有么?
朱标对这一弊端心知肚明,他也相信父亲肯定也知道。
所以,朱标借着陈龚的这次机会,想要问一问父亲,这胡党余孽的称号,是不是该划上个句号了?
“太子觉得,何为胡党?”
朱元璋听了太子的质问,也不生气,直接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