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殷常在走的时候,留下一句:“总之,这对你来说绝对不是坏事,你不能否认吧?”
薄云意无法否认,也无法入睡。
殷常在离开后,他一个人坐在窗前,直到天微微亮,总管在外面轻轻叫了一声,“皇上,该准备早朝了。”
上完早朝后,皇上照例去御书房批奏折。
一个时辰后,趁他休息,总管说:“皇上,小师大人今天早早地进宫了。”
皇上“嗯”了一声,抬头向外看了一眼。
他进宫了,却很久没人来御书房。
批完奏折,皇上才问:“他今天怎么没来御书房?”
总管也不知道,他猜是小师大人被老将军教训了,这次不敢再在御前了?
他不知道,但皇上问了,他就赶紧下去问,然后小跑过来跟皇上说:“回皇上,小师大人去扬子宫看三皇子去了。”
“……”
总管打心底里喜欢小师大人,何况他还是将军府的小公子,怕皇上误会,替他说:“现在还不到小师大人轮值的时间,三皇子是在将军府受的伤,小师大人去看看他是应当的。”
皇上面无表情:“朕知道。”
总管立即闭嘴,不敢再说话了。
苏青喻堂而皇之地来看虞景安了。
昨晚跟皇上一起吃完他就离开了,不知道虞景安怎么样了,今天吃完早饭立即兴致勃勃地来看他了。
虞景安的胳膊伤的很重,慕川不仅是撕下来他的一块肉,还伤到了骨头,御医们好歹是止住了他的血,告诉他三个月内都不要用胳膊。
被咬伤的是右胳膊,不能用胳膊,也就意味着,右手也不怎么能用了,写字都难了。
虞景安除了昏迷时睡了一会儿,一整夜都没能睡着,白天更是睡不着了,宫里一个个来看望他的,除了他母妃哭哭啼啼惹人烦,其他都是来打听消息,或者看他笑话的。
现在宫内一定传遍了,外面大臣之间一定也传遍了。
他经营这么久,竟然因为一只狗毁了,现在外面一定都在传他是一个不受皇上待见,死活皇上都不会眨下眼的皇子吧。
他让人打了皇上的狗,这份别人以为的忤逆,还不知道那群每天揣摩圣心的大臣会怎么想。
虞景安不宽大的心胸里,愤怒和恨意汹涌撞击,难受得他砸了三遍房间的摆设。
苏青喻来的时候,御医刚走,他顺口问了问,原来三皇子又晕倒了,不知道为什么胳膊又开始流血了。
苏青喻:【……】
失血过多,就心平气和地养伤不行吗。
显然,他也知道不可能。
苏青喻虽然没接触过这种皇子帝王,但他接触过类似性格的人,这种黑暗偏执又心胸狭隘,控制欲强的人,或许会在事业上取得超过常人的成就,但一般都过得不幸福。
他猜,肝都不太好。
苏青喻进去时,虞景安已经醒了。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血气,苍白得可怕,盯着苏青喻的眼睛也很可怕,但只是一秒,他脸上又露出一个苍白又痛苦的笑。
“小息,你怎么不告诉我那是父皇赐给你的狗,害我这条胳膊废了。”
来了,这个世界没有pua的概念,但虞景安天生就会。
苏青喻眨了眨眼,眼里全是担忧和紧张,声音都哑了,“我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从你说不让我养到慕川咬你,都不到一刻钟,我还没来得及说。”
“向阳死的那天,你说还有你在,你会一辈子陪着我,可你马上就娶妻了。皇上送我慕川,我不能不养,也很想养,让他陪我,连这你都不让,你把我当什么?你还不让我生气地走开吗?”
你被咬是你的错,你活该,别怪我。
虞景安:“……”
虞景安露出一个苍白虚弱的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给你换一个吗,我说的没错吧,那只狗很危险,咬了我就罢了,要是咬的是你或者其他重要的人,怎么办?”
苏青喻:“养狗的人说这只狗对危险很敏锐,能保护好我,这次可能是它出错了?而且,这是皇上赐的狗,我要这么去跟皇上说,拒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