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被说服,低垂了头。
“老亲家,您说得对。”舅舅最终道。
宁祯的订婚宴结束,亲朋散去,不少人开始议论云诺。
“不是说她嫁给了南洋米商的儿子吗?”
“她是改嫁,还是之前都是撒谎?”
“孟昕良身边没一个孩子,就这点云诺也值得了。真叫人羡慕。”
依照习俗,订婚宴后宁祯要留在宁家。
距离过年没多久了。
祖母说他们俩:“新派的、旧派的,什么都混作一团,哪有什么规矩?况且你们俩之前那个‘离婚’,也不算做真。你还回去,过年什么都要操持。”
宁祯道是。
回到督军府,她脱下一整天的礼服,又洗去残妆。
盛长裕坐在床边,给她揉脚。她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脚趾都僵硬了。
“……这个戒指比你上次送给我的,更漂亮。”宁祯说,“就是好累、好沉手。”
她手指戴着一枚黄金镶嵌红宝石的戒指,是盛长裕为了订婚特意打造的。因为新派人订婚都要送戒指。
钻石戒指,宁祯不喜欢,盛长裕也觉得时髦的钻石没什么价值,远不及一颗红宝石。
这枚红宝,成色极佳,天然的形状;又有鸽子蛋大,价值连城。
宁祯感觉整只手都在光。
“太重就取下来。”盛长裕说,“不用天天戴。你要是不喜欢戒指,拿了红宝去做个项链也行。”
他送这个戒指,黄金戒托只是陪衬,主要是为了送这枚珍稀的红宝。
“做个项链的确好看。先放着,等过完年再说。”宁祯道。
夫妻俩闲话几句,宁祯的脚心被他揉按得温热,人也舒服了。
“你还累吗?”他问。
宁祯:“已经不累了。”
他将她抱过来,搂住她的腰:“不累你就出出力。我喜欢你那样。”
宁祯:“……”
两个人折腾到了后半夜,精疲力竭去睡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宁祯做了个梦。
她梦到自己和盛长裕去郊外野餐,到处都是白皑皑的雪,却一点也不冷。他们坐在空地上闲话。
梦里是比较杂乱的,处处是雪,却又有垂柳依依。
两只小白兔在旁边打闹、嬉戏,雪白毛上滚满了雪珠,越白净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