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心被推得一个趔趄,还想说几句场面话,便被薛盼柔连推带搡地轰了出去。
待赶走了人,薛盼柔还不解气,拍着桌又骂了傅泠一顿。
骂够了才坐下来,胸口的起伏还没平息,她便忽然有了主意。
看着那炭盆,她喃喃:“对啊……”
……
次日午后。
绛雪轩。
院中小池塘上的那棵枫树,叶子已然凋零,只余个枯树叉的秋风萧瑟中摇曳。
秋云便是在这时候回来的。
这些天,因为薛执宜的交代,她都一直待在晚香堂,这时候回来,定是有事禀告。
果不其然,她取了件斗篷给薛执宜披在肩头:“小姐站在风口,别着了寒。”
在给斗篷系上系带的时候,她对薛执宜悄声道:“小姐,晚香堂的女使金桔有异动。”
薛执宜抬眉看她,边听秋云在她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
薛执宜听着,只微微一笑:“你是说,金桔烧了炭之后,遣走了所有人,鬼鬼祟祟关紧了所有门窗?”
秋云点头:“奴婢也是悄悄看见的,她没现奴婢。”
“明白了,你别阻止她。”
谁不知道人吸多了炭气,是要中毒的?这般拙劣的手法,倒不像是傅容心的手笔。
又吩咐道:“你去把我要的人请来。”
秋云离开后,薛执宜不动声色回过身去。
只见绛雪轩的矮榻上,薛若妤正笑着接过薛如宁递过来的绣棚,丝毫没注意到她们这边的耳语。
薛如宁才十三岁,笑起来总是怯生生的,自从中秋那晚后,她倒时不时来找薛执宜。
她话不多,虽不知心性如何,但至少不似薛含淑那般搬弄是非,薛执宜便也随她了。
此刻她对薛若妤道:“长姐……我想在给小外甥的衣裳上绣一个这样的如意纹,好不好?”
薛若妤对多数人总是带着和善的笑脸,闻言,她眉眼弯弯:“当然好呀,五妹妹的手艺很精巧呢。”
正此时,薛若妤的陪嫁女使素心提醒:“小姐,到了服安胎药的时候了。”
薛若妤恍然,看了眼天色:“是该回晚香堂了。”
不料薛执宜却笑着迎了上来:“长姐稍留片刻吧。”
薛若妤不解:“安胎药晚一时半刻吃倒是不打紧,只是执宜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因为,此刻的晚香堂积满了炭气,薛若妤此刻回去,只消在屋中待不到一盏茶,便会昏死过去。
即便性命无虞,只怕孩子也难保。
这手法拙劣,但心思,倒是十分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