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诸多考量,让她不会直接动这个伤了她外孙的人,却不代表不能用别的法子惩戒。
这件事算是了结了。
傅容心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庆幸太后把她忘了。
她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太后再过两年就死了,没事的,没事的……
可一抬头,就正对上葛元徽的脸。
那张脸的泪痕未干,傅容心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浓烈的杀意……葛元徽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做了旁人的刀子?她今日算是和葛元徽结下梁子了。
上辈子葛元徽什么时候死的来着?
完了,葛元徽好像还能活挺久的……
……
天色已晚,宴罢,众人各自散去。
薛执宜和沈清棠有一段同路,沈清棠不由分说钻进了薛执宜的马车里。
只见她看着薛执宜欲言又止,然后愁云惨淡地捂脸,苍蝇般叫了一阵。
泄完了,才扁着嘴问薛执宜:“执宜,你喜不喜欢临安侯?”
说这话时,她的神色又委屈又难过,还有些害羞,脸颊红红的。
看着她这般,薛执宜心虚地眨了眨眼:“我是有婚约的人。”
“真的?”沈清棠眼睛一亮。
“真的。”薛执宜恶人先告状:“他调戏我。”
“啊!?”沈清棠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破灭了:“他……他怎么会这样?”
薛执宜不语,她知道自己坏透了,不禁在心里向霍无忧道歉了千百万次:霍无忧对不起,但你这桃花我是斩定了……
……
回薛府的路上,不知怎的,傅容心的马车让人撞了,摔得人仰马翻,虽只是擦伤了些许,但看着惨烈,颧骨上淤青了好大一块。
傅容心细皮嫩肉,这点伤已经够她受的了。
傅泠知晓此事,吓得抱着傅容心哭了一阵,愣是连做戏来看望一下薛执宜都不曾。
……
绛雪轩。
反倒是薛如宁得知薛执宜受伤后前来看了她。
见薛执宜正在给手上的伤口换药,便也轻轻吹着伤口,替她换了药。
薛如宁蹙着眉:“三姐姐疼吗?”
“有一点。”她道。
薛如宁轻手轻脚抹着药,忽而呀了声:“三姐姐的伤口里都是碎琉璃渣。”
薛执宜叹了口气:“太医说这些碎渣太细,弄不出来,不过不碍事,待伤口愈合后就好了。”
对着烛火,薛如宁细细瞧着:“三姐姐的伤口,倒像是一朵花呢。”
“是吗?”薛执宜起了兴致,便也细细看起来。
只见伤口莹莹闪着蓝色的光,琉璃崩裂后,在她虎口碎开,竟真的像一朵花,只不过不太完整。
“是半朵吧。”她道。
有一搭没一搭的,她想到了那时和霍无忧交握的手。
另外半朵,怕不是在霍无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