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皮颤了颤,心里恨不得当场把沈清棠的脑袋揪着一头撞死……沈清棠居然敢这么和她说话!上辈子活该落得惨死!
也难怪这辈子没嫁给薛庭笙,原来是被薛执宜那贱人救了,真是可恨!
但她的脸上还是强撑着笑意:“我只是随口一说,当真没有你以为的那个意思,沈小姐你也太多心了。”
“表姐,你可不可以不要再针对三姐姐了?”一直沉默寡言的薛如宁会在这时候开口,是傅容心没有想到的。
只见她怯生生的,但眼底确实有着素日难得一见的坚定:“其实……其实你每次这般说三姐姐,就连我都能听出来你不怀好意,更别说三姐姐和沈姐姐了……”
她越说越小声,直到最后,几乎是整个人缩在沈清棠身边,但这些话还是落到了傅容心的耳朵里。
她气得嘴角有些抖……薛执宜还真是会邀买人心,连上辈子默默无闻的薛如宁都帮她说话!
沈清棠就算了,连薛如宁都敢这般出言不逊,她算什么东西?一个末流庶女!她居然敢!回头定要让娘把她嫁掉,嫁得越差越好!
看着傅容心逐渐铁青的脸,沈清棠拉着薛如宁坐得又近了些:“别理她。”
……
此刻的薛执宜尚不知晓那边生了什么,她绕到了观山亭后,那里有一处屏风,和桌案若干。
待众士人作答完毕后,他们的墨宝会被收到此处,并由邀请来的名士,从中甄选出观点鲜明又文采斐然的文章公读,再由众人讨论。
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快结束了,她提前来到此处,找到了负责此处的书童。
那小书童看着也不过十多岁,见薛执宜笑着,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他一时手足无措。
“……这位小姐不知有何吩咐?”
薛执宜开门见山:“待会儿答卷收上来后,不知可否容我看看?”
对于这个奇怪的要求,小书童有些不明所以:“您的意思是?”
没等薛执宜话,秋云便递上一锭银子,不由分说塞到书童手里。
书童怔住:“您这不合适……”
秋云又塞了一锭,书童仍连连摆手。
直到塞到第五锭,沉甸甸的银子至于让小书童有所动摇:“好好好……可是,可是小姐您总得告诉奴才,您究竟要做什么吧?”
薛执宜只是十分无奈地幽幽一叹:“你也知道,这样的春集只有士人能参加,我不过闺中小小女子,心有天高海阔,却从未有机会能一展胸怀,如今对于这个辩题,我亦有许多见解,所以我想在答卷中,添一份我自己的,这应该不难办吧?”
“可这……”小书童挠挠头。
见状,薛执宜忙道:“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人现,我只署上我兄长的名字,借他之名说几句话罢了,不会有事的!”
看着一脸真诚的薛执宜,以及手中的银子,小书童一咬牙:“那……好吧,待会儿你可得快点,要是被人现,我就完蛋了。”
得到许可的薛执宜满目感激:“那就多谢了!”
于是,等到那些答卷被收上来后,小书童在屏风外守着,薛执宜让秋云挡挡,自己则在一堆答卷中飞快翻找。
每篇策论的背面,皆粘了张纸用于署名,薛执宜找了片刻,终于找到了姜绪那份。
如此还不算完,有条不紊地找到了另一份,那份策论的字迹苍劲有力,每一个笔锋都透着浓烈的野心,而背面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名字,正是——薛庭柳。
正此时,一只手忽然按在了那一叠策论上。
薛执宜一惊,猛然回过头去,竟毫无防备跌进一双极好看的瑞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