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想也不奇怪。
毕竟害得越家满门抄斩,五皇子禁足的,都是余家人和太子。
想到这,越辞似笑非笑的望向不远处的余海明。
三天前,余海明刚离开瓜州盐田,回京复职。
“余大人也在,今儿太子怎么没上朝?”
他静静的端详着不远处正一品红袍,两鬓斑白的干瘦老人,平静的不像在看一个查抄越家的罪魁祸。
他平静了,一旁同样身居高位,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的大臣却心慌不已。
他们在不安。
面对一个害自己家破人亡的仇人怎能不愤怒,因此愤怒,甚至暴跳如雷,他们都不觉得奇怪。
因为这是人正常的情绪。
可现在越辞安静的出奇,从上朝第一天开始,哪怕弹劾太子他也是有理有据,没有一句话带着激动的情绪,他才二十一二的年纪,却生出一种杀灭人性的冷静。
这样的冷静显然反人类。
这样一个人,假以时日定是要登峰造极的。
想到这,他们竟然为余海明捏了把汗,暗叹当初为何不把这个余孽彻底摁死在泥里?
留下这样的隐患,日后定是永无宁日的。
余海明五十有九,年迈得眼白泛黄,皱纹拉扯着嘴角下沉,常年奔波是他身形瘦削,深的眼窝,和脸颊有些凹陷让他看起来更为精明严厉。
用二皇子的话来说,余海明这种老头一看就是皇家学院里最凶的,会用戒尺打手板的刻薄夫子。
原来是越家的余孽。
“都长这么大了?”余海明扯动嘴角:“上次见你,你还在牢里头哭你娘……算了,不提也罢。”
他吸吸鼻子,装模作样的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有劳你关心太子,太子只是偶染风寒,又不是鼠疫这样的大病,很快就好了,不碍事。”
听到这,朝中许多老臣脸色一变,目光落在越辞身上。
十几年前越家下大狱,老幼妇孺关在同一个牢房里,年仅十岁的越辞就跟他娘关在一起。
后来,还听说越辞他娘在牢里染了鼠疫,越辞求了许久才求到救命的药,只是一贴药下去,他娘肚里未满三个月的孩子也保不住了……
他们以为越辞至少脸色要变一变。
却不想越辞从头到尾都那么冷静,甚至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原来只是风寒,真是虚惊一场,我还以为太子喝错了药上错了床吓得一病不起,太子没事就好!”
参加过姜威寿宴的官员吓得一个哆嗦。
余海明嘴角一沉,黄色眼白包裹的眼珠子似乎更冷了:“那是当然,太子殿下有龙气庇佑,寻常邪祟自然不敢靠近。”
“要论喝错了药,怎么比得上你给怀有身孕的娘求的药,太子殿下喝错药尚有机会回旋,只可惜,你娘就没有太子殿下这个福气……”
“余海明——”
龙椅后头忽然传来一声严厉的呵斥,脸上带着隐隐怒意的盛乾快步走上前来。
与此同时,靠的近的官员看见越辞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
余海明错愕地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