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擎泽沉默良久,沉声道:“安安,我……查到当年母亲去世的真相了。”
三月中的帝都,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
即便是半夜,空气中也带着干燥的余温。
可这一刻,因为陆擎泽一句话,安宁有种瞬间被凉风裹挟的感觉。
也终于知道,陆擎泽这段时间为什么会这么为难烦躁了。
“不是意外,对吗?”
轻声问着,安宁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真的是意外,陆擎泽一旦查出,肯定当即就释怀了,又怎么会郁结如此之久。
更别说当初在医院,陆宗彦和柳云歆那几句话,她是亲耳听到的。
身子有些僵硬,安宁低头去看陆擎泽。
就见男人眸光晦暗的摇了摇头,“不是。”
明明只有两个字,却仿佛有千钧重。
陆擎泽握着安宁肩膀的手有片刻的收紧,却在意识到时猛地松开了手,“16年前的监控、记录,已经全都被处理掉了。但是……我找到了16年前帮他做那些事的人。”
再硬的嘴,总有撬开的时候。
更别说,是人就会有软肋。
陆擎泽承认,在这件事上他稍微卑鄙了些,可一想到当年母亲生不如死的躺在疗养院里,生无可恋的写下遗书一样的亲笔书信,继而就那么眼睁睁看着天花板等死。
一想到此,陆擎泽就恨不得冲去柳云歆家,一枪崩了陆宗彦。
他不怕付出代价,也不怕担上弑父的骂名。
但是,他也有软肋。
不想再因为任何事情,而扰了母亲的清静。
不想让祖母垂垂老矣还要承受丧子的痛苦。
更不想让安安,还有他们的孩子在未来承受更多的痛楚。
一面想狠狠地惩罚他,最好是在母亲墓碑之前。
一面,却顾忌着祖母和安安。
这段时间的陆擎泽,辗转反侧。
安宁心疼极了。
“母亲一定对我失望透了!”
目光越过安宁的肩,正落在桌上的相框里,陆擎泽满目愧疚的说道:“她直到死,都不想留在陆家,生怕让我发现一丁点的异常,清清静静的去了疗养院。明知道她从踏出陆家老宅的那一刻起,就会有人盯上她,她还是毅然决然的走了。”
她满怀期待的等着跟他一起跨年,一起看烟火。
可陆宗彦却想让她永远的停留在那一年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