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虞七七的眼里,仿佛还能看得到他刚才捧着绿吟那张脸的样子。她不知道那个女子是何人,可是她能隐约感觉得到,她的夫君对她好像很上心,不然他的眼神里不会散发出那样的浓情。
“她是婉娘。”
南宫琰搀着她,慢慢往瑶光殿里走。长廊上有微凉的风拂过,吹起他衣袂的一角,让虞七七的眼睛里也拂过一阵凉意,她点了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哦。”
叫了太医过来,给她处理好身上的伤口后,南宫琰给她掖好被褥,虞七七没有闭上眼睛,只静静看着他。
南宫琰还从没有被她这么看着过,她不说话,但眸光生温,“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他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
她躺着,轻轻摇头,“没有。”然后,她将手从被褥里拿出来,握住他的手掌,掌心微暖,“我只是想好好看看我的夫君长什么样,方才阿笺与我说了,可我总想不起来,所以想好好看看。”
南宫琰的眼里有一抹微恙闪过,刚才太医就说过了,她的头部受了重创,脑海里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很多记忆都已经没有了。
所以,她才想要好好看看他吧。
“没事,那你好好看。”他反握住她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你知道吗?我在天牢里的时候,那个狱卒对我可凶了,我一开口说话,他就上来打我,后来我只好乖乖闭嘴坐在角落里。里面的饭菜也很难吃,根本就不是给人的。不过还好,现在出来了,也见到你了,我便心满意足了,身上也不觉得痛了。”她的脸上,原本还带着心有余悸的意味,可一说到他的时候,便映上了一抹欣然的笑意。
她变了许多,在说到他的时候,她的眼里,盛满了星光,仿若他在她心间占满了所有的位置,一丝缝隙也没留。
不是以前那副针尖相对,锋芒毕露的样子。
小刺猬不是小刺猬了,成了一只柔软可人的小白兔。
“是我的错,我没有早点把你从天牢中救出来。”南宫琰的眼角沾了黯然,握着她掌心的手微微收紧,心间,也似是有一根针在扎着。
“我知道,你有去求过父皇了,没事,我没有怪你呢。”阿笺都跟她说过了,说南宫琰有进宫去求燕景帝,虽然她只是提了一嘴,不过她都记下了,知道他有去为她求过情就行了。
“那你先好好歇息,一定很累了。”她小巧的脸上,早就已经现了疲意,可是还在撑着和他说话。南宫琰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额角。
虞七七开口,轻轻嗯了一声。
待她睡着后,南宫琰才出瑶光殿的门,一出到门口,就有一把利刃落到他的喉间,“公主在天牢里受折磨,你却在长欢殿里和婉娘卿卿我我,以后最好离公主远点!”
抓着剑的人,是阿笺。
“你,你别拿着剑这么对殿下。”昭娘在一旁,拉着她。
南宫琰的眸光冷了下去,脸上现出冷冽的神色,“若不是我,只怕她现在还在天牢里受折磨,此刻你还能拿着剑在这对着我吗?”
“那,那又如何?!否则,婉娘又要来找公主的麻烦!”阿笺冷哼一声,双目里的怒气还在,冷嗖嗖朝他射去。
“我用不着跟你解释这么多!”她不过是一个奴才,没有资格跟他谈条件,更没有资格拿剑对着他,南宫琰将手一挥,衣袖只轻轻碰到她的剑刃,阿笺便往后退了一步。
昭娘急忙扶住她,“阿笺姑娘,那可是殿下!”她急得,跺了跺脚。
阿笺不服气,想要追上去,南宫琰已经走远了,她郁闷地哼了一声,只好作罢。
虞七七出狱没多久,仪嫔便得到了消息,她眸色一紧,斥问眼前的小太监,“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才亲眼见着太子妃从天牢门口走出去的。”小太监跪在地上,身子颤了颤。
仪嫔垂下眉头,对于燕景帝的反常,她有些想不通,按理说,他是不会处死虞七七,可这放得也太突然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不知是哪个地方出了纰漏。
小太监退出去的时候,宋高宦正好从外面走进来,“娘娘不就是想让虞七七与南宫琰心生嫌隙吗?若是她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你懂什么?!”
仪嫔的怒气还在心头上,她刚叫人给师父递了消息,如今这变故来得这么快,岂不叫她生怒。
“本座的意思是,她出了天牢,还能在东宫里闹腾一段时日,不然您瞧您养在东宫里的那条狗,有多长时日没来您的良禧宫了?”
宋高宦倒是也不生气,只捏着嗓子细细提醒她。
他说的,便是绿吟。
仪嫔妖魅的眸光冷了几分,自从上次绿吟来她的良禧宫叫嚣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来了,确实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