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上透露出来的杀意,沈非鸿看到了。
“边关传来急报,西楚郡王派了他的手下赤影带三万大军进攻边关,连破两道防线,刘冲手里只有一万大军,已经顶不住了。”
来的路上太过匆忙,顾夏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他这么一说,沈非鸿便明白了,他看向南宫琰,“你想让我取了赤影的命?”
“你先带着一万大军赶去支援,朕会派人把消息传出去,你带去的援兵少,不敌他的三万大军,他定然会心生大意。然后你暗中寻个机会,把赤影的人头取了,主帅没了,底下的将士定会阵脚大乱,朕也要让西楚郡王尝尝这个滋味。”南宫琰双眸中的冷意,愈发浓郁。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沈非鸿的眼中,也多了几分冷意。
西楚郡王派人刺杀燕景帝,让燕京失了君主,底下的臣民大乱,这些时日来南宫琰对这个感受颇深,如今,他也要让他尝尝这种将士阵脚大乱的滋味。
在沈非鸿进宫之前,他就已经制定好了谋略,这回定要杀个回马枪,才能挫一挫西楚郡王的威风,否则他真以为他是好对付的。
将整个计划告诉沈非鸿,并再三嘱咐他之后,南宫琰让他跟着顾夏下去领兵了,明日一早便要带兵赶往边关之地。
他把楚裴钰叫进来,让他派人,将沈非鸿带一万大军赶往边关相援的消息放出去,务必要赶在沈非鸿去到那里之前,消息传到赤影的耳中。
楚裴钰得令,急忙出去安排人手。
处理完这些事,南宫琰出御书房时,已经是深夜。
“皇上,回去歇息吗?”一旁的侍从,走上前问他。
长长的回廊上,一阵晚风吹过,拂过他的眉眼,他看了一眼这恢弘大气的宫殿,只觉得肩上又沉了一些,想起白日里虞七七刚入住凤鸾宫,明日又是加冕之日,怕她有什么不适,转口道:“去凤鸾宫。”
侍从颔首,应答一声,“是。”他掌着灯,往前面走。
凤鸾宫里,长廊上的灯已经灭了,唯有内殿里,还依稀闪着亮光。守在外面的宫女瞧见前面的明黄色人影,当即倾身道一声,“皇上。”
“皇后歇下了?”
他问眼前倾身的两个宫女。
“今日听完礼官宣讲加冕条例之后,皇后娘娘的身子便不太舒服,回来时歇了一会,到了晚膳时,没用几口膳食,便歇下了,此刻想必已经睡熟了。”两个宫女如实回着。
南宫琰的眉头皱了皱,“可有请太医来看过?”
两个宫女面面相觑一眼,躬着身回:“娘娘只说不打紧,并未请太医过来。”
南宫琰的脸色当即沉了几分,可此刻夜已深,他也不好进去叨扰,只好转身离开。
回到寝殿里,他唤来侍从,让他替自己换药,侍从见到他心口上的伤口,脸色立时变了,“皇上何时受了这样的重伤?”
他日日夜夜都守在南宫琰身边,竟不知他受了这样的伤。
“你若是胆敢对外透露半句,仔细你的脑袋。”他沉声威胁。
“是!”
侍从神色一凛,立刻噤声,只默默给他换药。
折腾这一番,躺下时,已经寅时。
第二日,礼官早早便进了宫,吩咐宫里的宫人在玄武殿外的摆祭坛,布置场地,因燕景帝的丧礼刚过没几日,加冕之礼不宜大办,故一切从简,宫里的布置没有太辉煌,只在宫内的每一处挂上红灯笼和红地毡,百官们悉数到加冕之礼上就行。
虽然做的事没有往年的加冕之礼要做的多,可礼官吩咐这些事下去,也忙坏了。
楚裴钰带着宫中的御林军,在宫里的殿宇里设守卫,四处巡逻,生怕到了加冕之礼时出什么纰漏。
南宫琰只睡了几个时辰,便起身梳洗更衣,侍从们围着他梳洗穿衣近两个时辰,才打理好。
他的墨发用玉冠束起,头上戴了冠冕,冷冽的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轮廓上,满是威严。
一身明黄色的锦袍,衬得他愈加高高在上,清冷傲然。
他惦记着虞七七,一切弄好后,便让侍从提着龙袍,去了凤鸾宫。
昭娘知道加冕之礼十分重要,若是弄不好,这后位之路会走得不平坦,一早便将虞七七喊起来了,可她不知怎么了,总说困乏得很,就连给她梳发髻,戴凤冠时,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