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琰抄完经书后回了自己的寝殿,此刻还处在大皇子的丧期中,他们二人不便同房。
他走后,虞七七将昭娘叫到跟前,一脸凝重地问她,“你可还记得我生产时,搁置在桌上的香炉中放入的是什么香?”
南宫琰的话,才让她想起她当日生大皇子时的古怪,在她怀有身孕的期间,不仅饮食上十分注意,就连用过的炭火,楚裴钰都会检查得十分的仔细,可唯独香炉中点的香,他们疏漏了。
“就是内廷中进贡上来的沉香。娘娘,那香有问题?”昭娘的脸色立刻变了,她深谙后宫中的阴险计谋,一听到虞七七提起生产那日的事,便想到了这一层上。
“我也不敢断定那香就一定有问题,可除去我的日常吃食和穿的衣物,用的炭火,都没有问题,只有点的香没有查阅过。”虞七七眸光凌厉,落到不远处点的香炉上。
昭娘领会到她的意思,急忙问道:“那,奴婢去查一查?”
“嗯,此事不要声张出去。”她嘱咐一声,不想大皇子人都没了,最后还要闹得后宫鸡犬不安。
“是。”
匆忙应承一声,她退了下去。
南宫琰回到寝殿里,见到守着规矩候在外面的唐易漪,她这几日来受的委屈,他在宫中都有所耳闻。
末了,他幽幽说道:“进来吧。”
唐易漪怔了怔,尔后才欣喜回道:“是。”
“你可知道朕为何对你淡漠疏离,而又不愿将你送出宫?”南宫琰伸开双臂,让她替自己宽衣。
“可是因为绿吟姐姐?”
她一边小心地替他解下锦袍,一边轻声问。
“你知道她?”闻言,南宫琰的修长的眉一扬,他倒是有些诧异她知道了绿吟的事。
“起先奴婢确实不知,后来,阿笺姑娘处处为难奴婢,便听她扯到了几句。”她将他的锦袍搁置到屏风上,“奴婢猜想,那位绿吟姐姐,便是我母妃嘴里时常提起的姐姐。”
她又走回他身旁,替他解去中衣,“只是,奴婢不知,殿下既然那么爱过绿吟姐姐,为何就不能同爱她那般爱漪儿。”她的手没有挪开,仍旧抓着他的中衣。
南宫琰低下头,凝着那双不再细白嫩滑的手,尔后用手扯了上来,“朕确实爱过婉娘,可是她背叛了朕,若非如此,她不会惨死在东宫里。”他俯身,靠到她耳边轻声道:“她喝下的那杯毒酒,是朕亲自灌下的。”
闻言,唐易漪的手覆上一层冰冷,被他紧紧攥着,动弹不得,她咽下喉间的恐惧,“可漪儿不会背叛皇上。”
“难道你忘了,是朕杀了你的父皇和皇兄,你肯苟活在宫里,怕是为了要寻个时机,将朕杀了吧?”
他冷哼一声,甩来她的手。
“不,不是这样的。。。”她急忙矢口否认,一开始她确实是想将他杀了,可是后来,就算是有那个机会她也下不了手,不然她这条命,早就死了不下百回了,她抬起头凝着他,水眸中含了泪光,“漪儿是真的喜欢你。”
她的爱十分卑微,又可耻。
“不过,你与婉娘不同,她至少不会像你这般卑躬屈膝,她还是有点烈性的。”羞辱她一番后,他将她赶了出去。
唐易漪怔了怔,仿若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是入不得他的眼,原来这样处处顺从的爱,根本就不会让他放在心里。
伺候他睡下,她恍然失神出了他的寝殿。
内侍瞧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宽慰她一声,“做人呐还是要知足,别总老想着爬上主子的床。”
他走上前,握住她的手。
她神情呆滞,任由那双同样粗糙的手握着,没有收回去。
三日后,佛经抄好,虞七七和南宫琰一同拿到了南宫轩的牌位前烧了,清水寺的大师在一旁诵经。
大皇子的丧期,这便过去了。
二月的燕京,处处下着蒙蒙细雨,带着寒凉,昭娘撑着伞,扶虞七七回凤鸾宫。
南宫琰本与她一同回去,去她那里坐一会,没曾想内侍过来了,说镇守在西楚的刘副将回了燕京城,要回禀收复西楚的一些事宜,他只好作罢。
到了御书房,发现刘副将已经候在外面,他站的距离,与唐易漪离得有些近,他一看,便知道他刚跟她说完话。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