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虞七七身上的伤痊愈了,她虽回到了宫里,可那些大臣和宫人见到她,皆噤若寒蝉,她与他们不一样,她是南诏的人,此刻看他们燕京的人,只怕是心里记恨得很。
他们不敢与她走得太近,她毕竟是六宫之主,这身份压了他们一大截,若是被她抓到什么错处,指不定要怎么折磨他们。
这一日,天气很好,凤鸾宫外的玉兰花也开得正盛,阿笺摘了几枝回来,正要走到回廊边上,便见到一个官员正鬼鬼祟祟在外面站着,时不时地来回踱步,嘴里不知在碎碎念什么东西。
“什么人,居然敢在皇后娘娘的寝宫外造次?!”阿笺一脸厉色,朝那人喊道。
那位官员被她的厉声吓到,身子抖了抖,这才转过身来朝她叩首,“下官是来找皇后娘娘说选秀一事的,别无他心。。。”
他不知来人是谁,只觉得她的话让他心惊胆寒,他原本就是一个小小的礼官是,上次的加冕之礼没有办好,他没有被降官职,已经是谢天谢地,此刻可不敢再惹出什么祸端来。
“选秀的事你不去同皇上说,跑来娘娘这作甚?!”阿笺已经三两步走到他面前,手里的玉兰花在掌间轻颤,摇出一阵阵玉兰花香。
“皇上说了,选秀要看娘娘的意思,若是娘娘松口他便选,若是娘娘不松口,他便一个也不选。”
礼官没有抬起头来,只紧紧叩首,咽了咽喉间紧张的口水。
“哦?娘娘说的话在他面前那么管用?”阿笺冷言冷语,不给眼前的小官留一丝情面。
他怔了怔,不知该回什么,只缓缓说着,“娘娘的话,在皇上面前自然是管用的。”
“胡扯!”
若是管用,他就不会不顾及虞七七的身份,二话不说便灭了南诏。
“下官,下官只想劳烦姑姑通报一声,让下官进去同娘娘说一说这选秀的事。”他再不敢乱接话,只是在这等了许久,也不见一个宫女路过,他以为阿笺是这凤鸾宫里的哪位掌事姑姑,便只能想向她通禀。
阿笺目不转睛看着他,打从她出现在他面前以来,他就一直叩首着,这后背上,也隐隐浸出一层热汗,她敛了敛眸回他,“你等着!”
“谢姑姑。”
礼官再次叩首。
阿笺撇了撇嘴,她着实不喜欢他这么一声又一声姑姑的喊自己。拿着手里的玉兰花,她走进内殿里。
“公主,这院里的玉兰花开得正盛,阿笺给您折了几枝回来。”她取来搁置在窗口边上的花瓶,插了进去,没过多久,便传出满室的玉兰清香。
虞七七放下手里的话本,抬头看去,几株玉兰花上娇兰欲滴,霎是鲜艳得很,“你前几日摘的那几株还能放,这会就又迫不及待折了几枝回来?”阿笺是个闲不住的人她知道,只是她这么糟践这些花,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可惜。
阿笺皱了皱眉,被她这么一说,她也有些不高兴了,想了想,她眼珠子一亮,高兴地说:“有了!”
“有什么?”
虞七七刚开口追问,她人已经跑了出去,手里拿着前几日折的那几株玉兰花,还未凋谢,只是也没刚摘下来的那么好看了。
“喏,这个送给你了!”好歹人家也毕恭毕敬地叫了她几声姑姑,她将手里的玉兰花,塞到礼官手里。
“使不得,使不得。”礼官没有敢接下,脸上一片惶恐。
“什么使得使不得的,给你你就拿着!”阿笺又拿出方才那副威凛样子,厉声喝斥他。
接下玉兰花的礼官,双手都不知该往哪放。
忽然间,他抬起头来,睁着双目问她,“姑姑可帮下官通报皇后娘娘一声了?”他来这可是要干正事的,不能光收花。
阿笺微微张嘴,发出一道惊叹声来,方才光顾着给虞七七插花了,她倒是忘了眼前这个礼官的事。
“你等着。”她又跑了进去。
礼官凝着她跑进去的身影,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花,无奈地叹了声气。
没过多久,她从里面走出来了,“皇后娘娘说了,皇上的事她不管,他想不想选秀女,都与她无关。”
这下,礼官的脸色沉了下去,“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将来若是秀女入宫,全都归她管制,怎能不管她的事呢?”
“这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可不想当。”阿笺叉着腰,脸色冷漠,全没了方才送他花时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礼官不甘心地往里望了一眼,却被阿笺一把挡住,她如冰山一样的脸,让他泄了气,捏着手里的花,他转身走下玉石台阶。
突然,内殿里传出了虞七七的声音,“阿笺,让他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