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小说

第85章（第1页）

昏暗的，大规模的水域，水域之中空荡的牢房。

和1996年那次不同，这一次，是真的不会有任何救赎。只能日复一日地等待，并且避免摄魂怪把自己的快乐当做食物。本来就所剩无几的所谓幸福情感，再也经不起任何东西的猎取了。

每天都有人接受摄魂怪之吻，大多是自己曾经的同僚。卢修斯看着他们被摄魂怪吸取灵魂，然后变成一具具行尸走肉。不再有自我感觉，不再有记忆，什么都全数失去。每每看到这一切，还是会觉得不寒而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就是这样子走下去。直到十年后。

有一句话叫做光明再临。

微微眯起眼，看着窗外，盛世依旧。而今，已经又是十多年了。斯科皮已经入学，德拉科和赫敏在一起的生活也是美满的很。那么，轻轻挑起唇角，是马尔福家族典型的华丽微笑——

或许，该学会知足。

当躲避都成了习惯，如今的生活还真是安逸得很。再也不用在战火中拼命寻找自己的儿子，再也不用重温那种流离失所的感觉。马尔福家族，哪一世这般狼狈过？

lordvoldeort，你曾经亲手给你的信徒打上奴仆的烙印，又亲手将他们全数推入地狱。

闭了闭眼，lord，其实从一开始你或许就错了。斯莱特林不该是你利用的工具。蛇院，不是你的奴仆。

我们因为信仰而追随，而到了后来又成了什么？因为力量的压迫而不能放弃，坚守不再是主动，而成了迫于种种压力的结果。轻咳了一声，卢修斯微阖着双眼，真是可悲。他淡淡地想。

不是不记得，当年自己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有一天失魂落魄地回来。那时的自己还小，懵懵懂懂中，他只听懂了父亲的一部分话——他说，汤姆变了……变得暴躁，失常。

那是的他还不知道原因，只是记得曾经，父亲说过，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是马尔福家族的朋友，永远都是。父亲还说过，如果可以，他愿意倾尽马尔福家族的力量追随那个人，因为他值得。

可那天以后的父亲，再也不是原来的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他开始经常性地晚归，也经常浑身莫名其妙的颤抖。也是长大后的自己才知道，那是钻心剜骨的后遗症。lordvoldeort给他忠诚的奴仆的“礼物”。

再后来，父亲去世了。原因是说不出口的梅毒。只是这样，埋葬了一个铂金贵族的荣耀。

只是那时，自己尚不懂得什么叫恨意。所以继续着马尔福家族的追随，以全部的能力。

站起身，卢修斯勾起一个苦笑：“lord，”他对着虚空倾杯，面容苍白的有些可怕，他确实恍然未觉：“若有来世，我大概再也不会让马尔福家族继续这样的追随了。”

我不愿再为你堕入地狱。因为这样的你，不配做斯莱特林的王。

只是这一世，所有的罪孽都偿还的足够了吧。

现在的自己早已垂老，纳西莎千年便去世了，走得很是安详。或许卢修斯一直都是，对不起这个女子，一个完全不忠诚于lord的女子，一个不是食死徒的女子，只是为了自己和德拉科，遭受了多少不公的待遇？那些偏见没有让纳西莎动摇，她从不曾离开，而是用着自己最多的温柔保护着这个家，用自己最大的努力。直到生命的尽头。

要用多少愧疚来面对自己曾经的爱人，卢修斯不知道。他只知道，幸好，此生珍惜，才会最终不悔。

鬓发早已苍白，自从西弗勒斯·斯内普走后，便再也没有用任何美容美发魔药，阿兹卡班的十年更是耗尽了这个身体最后的精力。那么，想起昔日的好友，卢修斯的眸色缓缓地沉下去。早已没有什么情绪了。当年，lordvoldeort是叫自己去召唤西弗勒斯，也可以说，是自己最终推他走向死亡。甚至当年，连向伏地魔投诚也是出于自己的怂恿。

那么，今时今日，卢修斯闭了眸，每每想起，心底还是会有些绞痛。

是自己唯一一个学生时代的好友，是即使不能全然推心置腹也能坐在一起喝下午茶的人，是自己唯一一个敢于将壁炉全数敞开的人，是纳西莎在最最绝望的时候敢于负托的人。

是马尔福家族唯一一个，敢于信任的人。

那个人从不曾对自己说谎，他知道。所以，为他的死而叹息，追悔莫及。若是当年，斯内普没有死在纳吉尼的毒牙之下，是不是今时今日的他，也成了英雄，敢于卧底伏地魔手下数十年的英雄？

挑唇苦笑一下，那个人，大概绝对不会在乎这些所谓的荣誉吧。

心脏越发地绞痛，胸口的憋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狠狠咳了一声，看着唇角溢出的血迹，虽是怔了怔也没有太多的感慨了。这个偌大的宅子，现下只余下自己一个人。马尔福庄园？如今也就只剩下外表的华丽了。内里的寂寞无人能懂。

也不需要懂。

卢修斯·马尔福不是圣人，他只是想尽着自己的全数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亲人。仅此而已。

而如今，似乎终于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德拉科·马尔福，我的儿子，”他在心底淡淡地想，灰色的眸子带着释然的味道，“以后，就该你来撑起马尔福家族了。”

我信你，因为你是马尔福家族的孩子。

那么，若有来生，我还愿成为一个马尔福。铂金家族的荣耀，即使因为背负而遍体鳞伤，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卢修斯，以马尔福的姓氏为荣。这是每一个马尔福的信条，我们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