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校医已经进内室药房了,床前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稚宁有些别扭地看了他一眼,要穿上鞋袜。
却被他制止住了:“我来吧。”
“不,不嫌髒吗?”
嘴上这麽问,但她并不怎麽认同。
每天都是香香的。
“不髒,给宁宁穿鞋,我的荣幸。”
明明这话就是甜言蜜语,可他用那张清隽自持的脸说起来,分外真诚,仿佛就是袒露出全部的,所有的真心,给她看。
还,还叫她宁宁。
这,这麽亲密。
只有她胁迫着他,哄自己那天叫过。
江稚宁神色慌了一瞬,突然感觉,脚有些痒痒的。
被他指尖碰到的地方,犹如被点燃的火焰,一寸一寸蔓延到全身,以至于,心口都涌上来些许燥热。
心里很甜很受用,但面上却不承认,她轻哼了一声:“花言巧语!”
“骗骗小姑娘罢了,我才不信。”
见他好一会儿不说话,似是有些落寞,江稚宁在想,自己是不是态度有些恶劣了。
人家送她来医务室,又伺候她。
她移开目光,嗫嚅道:“其实,有一点点信。”
半蹲在地上的少年似是笑了一下,一瞬间,像是吹拂着阵阵清风,肆意席卷在脸庞,柔柔的,很温和。
“江稚宁。”
“啊?”
“你怎麽,这麽好哄。”
刚才还兇巴巴生着气的小姑娘,一句话,就由阴转晴。
徐叶谦心头的愧疚感更重了。
江稚宁:“那可是,我是多麽善良温柔的人!”
一般,很少有人能真的惹怒她,惹她生气。
生长在温室里的小姑娘,接触的都是温暖和阳光,世界的所有灿烂面。
性情也偏向天真烂漫。
不会真的记仇,有什麽说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