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楼伸手过来,竟浪荡地握住她广袖里藏着的一双玉手,将她往身前拉,声音散漫颇有些不正经的意味,“皇命难违。”
他的手有些粗粝,经常战场上风里来浪里去磨砺出的,当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手背时,剐蹭得她难受。
他的气息浑浊,酒气,戾气,像是随时都会爆发。
罗裳被他握着手,强制性的坐在他的怀里,刚落定一秒,耳边温热暧昧的气息便传了过来,贺西楼说:“若想安分待在贺家,就给我安分些,子嗣莫要妄想,再者我不会护你。”
罗裳算是听出来了,照贺西楼此番态度,压根是一开始就不愿意娶她。此番就算是娶回家,也会日日丢在云烟阁不闻不问,今天是裴氏下药,明日保不齐饭菜里便会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毒,她的小命岌岌可危。所以,贺西楼是靠不住了。
罗裳觉着浑身都僵硬得厉害,便要伸手推开贺西楼,可偏巧力气小,推开不成反倒脚下不稳险些歪斜摔倒,就这样跌进贺西楼怀里。
她的鼻尖撞及贺西楼胸前,那里硬邦,撞得她生疼,她刚要伸手捂住鼻,“唔。”
贺西楼淡淡一笑,眼梢的笑意敛了几分,他垂眸伸手点着罗裳的额角无情将人推开,声音冷漠:“你若想投怀送抱,劝你趁早丢了这个心思。”
罗裳心里苦,她那里有?
她皱眉,一双圆眸盯着贺西楼,里头泛着水光,许是方才撞疼了,一时还未缓过劲儿来。
她摇头:“我没有。”
她可不喜欢贺西楼,也没有和男人亲密的癖好,即使是生活在女儿身身上一载,也绝无成为断袖的念头。还投怀送抱,她只想将匕首送进他的胸口,送他归西。
贺西楼微微挑眉,“那便好。”
他的气息过于霸道让人心里悚然,即使是放开她之后,罗裳仍旧觉得心里紧张得紧。
不过多时贺西楼从云烟阁离开,回了书房处理公务,贺西楼素日并不跟她同住一处,除了新婚当夜二人短暂相处过一夜,后来他再也没有他踏进过云烟阁。
直到,罗裳将要回门那日,贺西楼竟少见的来了云烟阁,吩咐下人说要陪罗裳一同回云州归宁省亲。
贺西楼穿着便装,卸甲后的他身上少了几分肃杀之气,可偏偏那张冷漠的脸叫人看来尤为隔阂,淡漠疏离,叫人不敢轻易接近。临上马车之际,罗裳便看到罗裳脸上有一道疤痕,就在右侧眉骨,上面有一条三寸疤痕像是新添的,上面还泛着红。罗裳好奇,目光停留在他脸上不到片刻,便被贺西楼不悦的声音打断:“磨蹭什么?”
罗裳一手曳裙,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这才匆忙回应:“没。”
弯腰进了车厢。
向来妾室归宁,丈夫是无须一同陪伴前往的,且不说罗贺两家有世仇,她罗裳不受待见,再而,贺西楼压根不愿意搭理这个新娶的妾。所以,罗裳好奇贺西楼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跟她一同去云州。
二人端坐椅上,马车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