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撞到了?”罗裳疼得说不出来话,轻咬着唇瓣,气呼呼的坐在雪地上,声音嗡嗡的:“你力气真大……”跟头牛似的。贺西楼一手叉腰,颇许无奈蹲下身来,他揉了揉罗裳的脑袋,哄着:“好了,我的错,你可千万别哭。”罗裳倒也倔强,强撑着眼泪,瞪着贺西楼,“我可不会哭。”他点头,伸手出来给她:“嗯。那便起来,地上凉。”
那夜下着雪,满地银装素裹,像是千盏明灯,罗裳将一切都看得清楚,也包括对她伸手的贺西楼。
恍惚里,她想起了十七岁那年。和贺西楼初见的第一面,也是一个冬日,少年一身玄色长袍坐于马背,手中执着弓箭,险些将当时的乔兰舟误当作山间猎物。乔兰舟手上拿着猎物,见此,吓得脚下一滑,直接从满是泥泞和树枝的林间咕噜咕噜滚下坡。后来,贺西楼是在一处低洼地找到了满身狼狈的乔兰舟,少年举手投足间皆显不羁,他利落下马,伸出弓来对“她”施以援手:“起来吧,地上脏。”当时的乔兰舟一脸心有余悸,后来便怒了,因为这厮一点愧疚之意都没有,拉“她”起来后,头也不回的勒马转身离开……
她莞尔一笑,伸手上来,却趁他不注意时,直接将人拉倒摔在身侧的雪堆里。
却被想到,贺西楼死也要拉着她当垫背,就这样二人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姿势摔进雪堆里头。
慌乱中,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撞上贺西楼的胸口,那一刻她疼得小脸皱起:“唔。”
贺西楼垂眸往下看,“自讨苦吃。”
他知道,方才她就是故意的。
“啪嗒”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太疼了。
这副身子过于没用了些,这就哭了。
罗裳捂着下巴,下一刻眼前那通亮月光被高大身量挡住,贺西楼俯身下来,凑在她耳边问:“你可觉的热?”
热?
罗裳楞了楞,点头:“是有那么点儿。”不过,说话就说话,你压我作何?
罗裳下意识地便要伸手推开贺西楼。
但是,贺西楼很重,动弹的小腿也被他狠狠压制下来。
“你做什么?”罗裳吸了吸鼻子,红彤彤的眼睛望着他。
贺西楼轻笑一声,舔了舔嘴角,撑在两边的手慢慢矮下去,他就这样硬生生亲在她的唇瓣上。
只是一下,犹如蜻蜓点水。
紧接着,又是一下。
罗裳惊呼一声:“贺西楼!”那是什么软绵绵的东西碰了她的嘴巴!
“我在。”他有问有答。
后来,他不再是蜻蜓点水的试探逗弄,而是颇有种翻天覆地的势头,有那么一瞬间罗裳心里既惊又怒,便开始捶打他,痛骂他,好久好久。他还是不肯松开她。期间,罗裳有些崩溃,求着他停下,贺西楼倒是停下了,反而摘下她身上的披风垫在她身后,随即而来,他趴在她耳边,声音低哑又带着某种呼之欲出的鱼,望:“愿不愿意?”愿不愿意?愿不愿意什么?罗裳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不愿意。”他伸手过来,用指腹替她抹去眼角的泪,分明难受得厉害,却还是强撑着最后的理智,他凑在她耳边,凝着如花瓣白皙透红的耳垂,亲,了亲,声音越来越哑:“为何不愿意?”罗裳身子一颤,只觉得耳边热乎乎的,他的气息从未停止,有一下没一下的侵蚀着她的心口,她说:“因为我没办法接受啊……”罗裳满脑子都是,我是个男人,怎么能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还做这等龌龊事,简直是比让她自戕都要难以接受。贺西楼已然解开粉红丝带,拨开素色绸缎里衣,将手抵在一张粉桃绣花下头,他的拇指搓捻一下,质问道:“既然接受不了,为何在药膳里放药?”本来,他以为那是要他命的毒药,却没想到,竟会是一味…撩拨人理智的禁用,药……他不懂,不懂罗裳为何这般算计,难不成就是为了……隐晦的表达想要……合房的想法?罗裳一惊,身子扭动着,气愤上头,抬手踹打着,可偏偏小女儿家的拳头软绵,加之食了银耳汤浑身没力气,捶在他胸口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像是在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