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大概也就只有程霖一人敢喊帝王的表字。
萧痕缓步朝窗边走去,边走边走,“若朕没御极,倒是可以陪你胡闹,但现在身不由己,还是免了吧。”
程霖撇了撇嘴,嘀咕,“果真,达了就忘了旧时的情意。”
话虽这么说,但他对帝王的敬意分毫不减。
也就是他幸运,生在了好时候,遇到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圣贤之君。
反观先帝朝……忠臣真的惨不忍睹啊,无论是他爹或永宁侯这些正直武将,还是崔敬元那种清流文臣,多少都受过先帝磋磨。
比起他们,他,陆廷,姚华,云铮,余淮这些青年才俊可就要幸运多了。
萧痕刚走到窗前,一暗卫便悄然落地,单膝跪在了廊下。
“主上,青州传来的密函。”
萧痕伸手接过,迅阅览了一遍后,缓缓蹙起了眉头。
信是陆廷传来的,他说兵部尚书接管那五万私兵后没有与青州军正面交锋,而是往东行急军,直奔中州庆城。
兵部尚书的意图很明显,他想与中州叛军联手。
程霖自帝王手里取出密函扫了两眼,忍不住嗤笑出声。
“信是昨日送往京城的,苏党昨晚才倒台,也就是说兵部尚书弃了他的主子,自个儿逃命去了。”
这友谊的小船不太牢靠啊,说翻就翻。
萧痕伸手敲打着窗柩,轻飘飘地询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程大世子一听这话,立马生出警惕之心。
该不会又要让他去中州收拾烂摊子吧?
“我,我几宿没睡,脑子晕乎乎的,想不出什么好的对策。”
“出息。”帝王咒骂了一句,踱步走回书案前,捞起笔迅写完一封信。
“快马加鞭,将这个送到姚侍郎手中。”
暗卫领命退了下去。
程霖见帝王不奴役他,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
“陛,陛下不让我去?”
“你不是不想去么?”
“……”
他何时在乎过他的想法??
…
永乐离开驿馆后没有回公主府,径直去了皇宫。
乌图小王子一路在后面追,追到宫门口眼睁睁看着那辆豪华马车进入皇城,自己被拦在了外面。
这……
没法子,他只能自报家门,请御林军进去通传。
永乐进宫后得知永成也入了宫,正在慈安宫里闹腾,便临时改了去找云卿的主意,直奔慈安宫。
此时的慈安宫内,永成公主跪坐在脚踏边,红着眼眶凝视着榻上念佛的太后。
“母后,您要为儿臣跟驸马做主啊,我们一直安分守己,不惹事,不生非,
外面那些嘴碎的却说我们鸠占鹊巢,抢了那陆廷的世子之位,还逼着我们退让,简直欺人太甚。”
站在一旁的绿药姑姑见太后拧起了眉头,便知她恼了不耐烦了,急忙上前一步劝说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