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睡觉的时候从来不拉窗帘,就是为了方便起夜。昨天晚上我也是忽然醒过来,觉得口渴得要死,想起来找水喝。”
陈甜咽了咽口水:“可谁知道,那时候我就已经在那个陌生的房间里了,我找了半天没找着我睡觉前放在桌子上的保温壶。到处又太黑,我摸不到自己的手机,只好过去拉开窗帘。”
“而就在我慢慢挪过去的时候,我的身后忽然传来东西被碰掉的声音。”陈甜把空了的水杯捧起来,表情一言难尽,“如果我没记错,那就是保温杯摔地方的声音。那时候我大概知道我的保温杯在哪里了,但是太黑,我不想摸着黑走过去。”
“于是我还是走到了窗帘边上,拉开的时候,我听见叹息声。”
“不是我的叹息声!你能理解吗?就是那种三四十岁的男人出的,特别像我爸在我犯犟时的声音!”
陈甜的声音骤然低沉下去,她的瞳孔似乎穿过明亮逼仄的客厅,落到了那个只有月光的房间中。
“我吓了一跳,借着月光扭头往后看,却现整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也是借着那月光,我一下子就看清楚了,这个房间根本就不是我原来住着的房间,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我完全不认识的地方!”
“我差点吓死了,僵在窗边不敢动,一直在看房间里的东西,一直看一直看,看了很久,我什么人都没有看到,这样一个房间,如果要藏一个人,绝对很容易暴露的。所以那时候,我松了一口气,觉得大概是我听错了。”
“我又想回去找我的手机,我爬上床翻开被子和枕头去找,然后我在枕头下找到了我的手机。不过也不是我原来自己在使用的手机,虽然我能解锁,但手机型号和壁纸完全就不是我的!”
手机屏幕的光芒驱散了不少恐惧感。她看见显示时间:凌晨一点。她打开手机手电筒,想要借着手电筒的光找到房间的灯泡开光,手电筒一打开,陈甜抬头,却突然看见一对漆黑的眼球。
那是一个人。
上半张脸露出来,皮肤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呈现一种极度病态的惨白,那根本就不是活人能拥有的肤色!
陈甜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手机打翻,她的脚踝被抓住,一股冷意直窜天灵盖她被拽得摔倒在床上,然后在下一秒,被拖下了床。
“我真的没被它抓住,也得先被它吓死。”陈甜心有余悸道,“我当时真的吓得魂飞魄散了。你能想象吗?漆黑陌生的环境,有个不像人的人一直在看着你,真的很可怕!”
桑榆心道:“当然能。”毕竟这种事情,她昨天晚上经历了两次。
陈甜继续往下讲:“然后我摔到了地上,被拖到了床底。”
她顿了顿,把自己抱紧了一点:“那时候我好像被捅了几刀,痛得要死,他那张脸直接怼到了我面前,我叫不出来了——然后我尖叫着又醒了。”
“……”桑榆道,“这次是真的醒来了吗?”
陈甜点了一下头:“是真的醒了,因为那时候天已经亮了。”
噩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噩梦真实得和现实一模一样。她醒来时依旧在那个陌生的房间里,陌生手机依旧在她的枕头底下,窗帘倒是拉开了,橘金色的阳光带着些许暖意。
这遭经历差点给陈甜吓成失心疯,她连滚带爬地检查遍了整个房间,确定上天入地都不可能藏人之后,才稍微安心下来,颓丧地坐在床上。
她去洗手间收拾自己,被自己这张皮相吓得再次魂飞魄散,这次便是真的忍不住了,她立即回了家,结果老妈不认自己,又忽然接到一个带“老公”备注的电话。
陈甜恶寒道:“你都不知道对面那个人多奇怪……他和他老婆刚刚离婚就要和我结婚,还让我尽快去他家找他商量,我草,我母胎so1o二十八年了,哪里来的情人,而且还特么的是婚外恋。”
陈甜吐槽了一大通,内心勉强舒坦了一些。她想问问桑榆还有没有热水,一抬头,却看见桑榆的表情有些严肃。
陈甜怔了一下道:“……怎么了?”
桑榆欲言又止道:“你这个备注【老公】的人,是不是叫刘志杰?”
陈甜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还是聊一半问了一句,他还说我怎么一下子就把他名字忘了,拜托我又不是原装货,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名字……呃,难道你是他的正牌老婆?”
看桑榆的表情越奇怪,陈甜预感不对,大胆猜测。桑榆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我不是。”
陈甜安心地点了点头,随后又听见桑榆说:“我的定位和你一样,他也让我早点去和他商量结婚的事情……”
“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