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看向他,“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到现在都对我一知半解,我也只对你看透了七八分,那你凭什么觉得我有一眼识人的能力?还是说我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只能放手一博,寄希望于一个毫不相关的人?”
这点秦执也没想通,但不妨碍他依旧怀疑她。
知道从她嘴里套不出任何关于玉玊的消息,他就不再提了,“如果不是秦彧让你来的,那你为了什么来?”
“祝贺我们成功脱离苦海。”
“你把话说明白点。”
“两个各方面都不合适的人绑在一起,对双方来说都是折磨,不过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不用再互相为难了。”
秦执第一反应是婚约取消了,转念一想,要真取消了,齐宵凡一定第一时间来告诉他,秦彧也会因气急败坏将他打到不成人样。
“我们的婚约还作数,你摆脱不了我的。”
言欢没接他这句,“其实这几天我还想明白了其他事——”
“秦执,你恨我,但又爱我,所以你才不愿意取消婚约。”
从她口中听到爱这个字,他觉得陌生又荒唐,所有不得章法的情感在他的身体里横冲直撞,堵住他的嗓子眼,他发不出一个音,无言的态度,仿佛代表他已经默认了。
他又输了一局,可惜落子不能毁。
言欢又说:“在所有颜色里,我最讨厌灰色,它既不白,也不黑,介于两者之间,最难定义它的是非,就像我们,和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的声音都不大,房间隔音好,齐宵凡趴在门上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只顾着干着急。
“说白了,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我们只是想要得到的东西不同而已。”
他恨秦彧从头至尾只将他母亲当成秦家发家的工具,最后害他母亲郁郁而终,他想报复他,却没有手段和能力,偏偏没多久,秦彧给他安排了一桩婚事,对象还是被他视为同一阵营的言欢。
秦彧对她越中意,他体会到的背叛感就越强烈,猜疑之心也是,他害怕有一天她彻底叛逃,联合秦彧一起伤害自己。
但他又没法搅了这桩婚事,他势单力薄,做不到,另一方面,如他所言,他舍不得。他想和她结婚,他也早就默认了有朝一日他会和她结婚。
言欢忽然问起另一个人,“你最恨秦彧的时候,能恨到什么地步呢?”
她猜测,“我想应该也只会放在心里诅咒他,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处处与他叫嚣作对,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和你留着一半相同血液的父亲,你不会恨到就此升起想要杀了他的念头。”
秦执还是不明白她在这时提起秦彧的意图,直到她的下一句话响起:“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外人,他死了对我而言,就只是死了。”
他听得心惊肉跳,从牙缝里挤出:“你想让秦彧死?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