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全是酒瓶,烟头也堆得高高的,齐宵凡叹了声气,“可别跟我说,你这两天光顾着抽烟喝酒,一粒米都没进肚子里。”
秦执默认。
齐宵凡是真心诚意拿他当兄弟的,但不得不说,他有时候的行为确实迷惑,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究竟都在瞎折腾什么。
“这次为了什么?你爸的事,还是……”齐宵凡小心翼翼地试探,“言欢?”
秦彧死得突然,遗嘱也没找到,秦隐上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而秦执,作为不受秦隐待见的亲弟弟,在秦家处境只会比秦彧在世时还要差,董事会那么多把椅子里,到最后可能也没一把是属于他的。
至于言欢。
结婚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齐宵凡自然也听说了不少版本,越听越迷惑,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地步了。
秦执没回答他这问题,双手拽住上衣下摆,将带着酒气和烟味的t恤随手丢到地上,进了浴室。
等到齐宵凡回过神,淅沥的水声在耳边响起,持续了一阵,浴室门打开,人从里面出来,依旧裸着上身,肌肉分明,皮肤是健康的暖白,比起他那张脸,称得上干干净净,看不出伤。
齐宵凡知道秦执有过纹身,大概是五六年前纹的,纹在第五根肋骨处,图案很复杂,远看像……
至于近看,秦执没给他机会,卫衣一套,盖得严严实实。
两天后,齐宵凡再度逮到秦二少爷光裸着上半身,但那处纹身消失了,有清洗过的痕迹。
下手真快,像要藏住什么似的。
齐宵凡试着将记忆往回倒,右手不忘在纸上描摹,那线条,那走势,是一条鱼。
这代表着什么,再清晰不过。
大脑放空几秒,齐宵凡又想起秦执初高中时期的几次打架事件,全都因为言欢。
他们读的是私立学校,除了特招生,全是有背景的公子小姐们,有部分公子哥儿从小跟在长辈身后,还没成年就沾染上不少风月场上的恶习,荤话信手拈来,背地里说的最多的对象就是言欢。
说大小姐妄自尊大,永远斜着眼睛看人,但没准在床上相当孟浪,还有人打赌,看谁能最早拿下言大小姐。
插科打诨的笑一声又一声,指间烟雾模糊了暧昧不清的眼神,难听的话几经辗转飘到了秦执耳朵里。
秦执打架喜欢孤军奋战,偏偏遇到的总是些不讲武德的人,一挑十的下场免不了鼻青脸肿,最严重的一次手臂粉碎性骨折。
那会言欢和秦执还是旁人艳羡的青梅竹马,她第一时间去医院见了他,问他为什么又打架。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不知道内情很正常,加上这事本就不好听,在打架双方心照不宣的沉默里,校方将这事压下,所以这问题不算明知故问。
秦执靠在床头,扯开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还能是什么理由?看他们油头粉面的样子不爽,正好我手也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