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方才胡庶妃去前院求见王爷,被王爷赶回了后院,惹恼了王爷,如今众人都笑话她呢。”凝珠放下衣裳,拿起手巾为云莺绞起了青丝。
云莺倒吸一口凉气,“王爷这便恼了?”
不过是求见,这还未见呢,殿下这脾气也忒大了些。
凝玉解释着,“主子不知,殿下原先便有令,后院姬妾不许踏足前院,胡庶妃这是犯了忌讳,奴婢听说殿下最重规矩,从不许姬妾染指政务,主子伺候时也得小心些。”
云莺蹙着柳叶眉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看来日后还得警醒点,不过她也不懂政务,想来不会犯忌讳。
云莺伸手捧着浴桶内的玫瑰花瓣,“凝玉,殿下可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小癖好?”
凝玉一听愣了下,喏喏道:“主子,这奴婢怎晓得,奴婢可从未伺候过殿下。”
云莺看了她一眼,顿时发觉这话容易引起误会,连忙红着脸补救,“我不是说床笫之间,是说平常,一些与旁人不同的规矩。”
凝玉仍旧摇了摇头,“主子,这五年来,殿下在王府待的日子不超过半年,莫说奴婢没去过前院,即便去了,也不能伺候殿下,殿下从不要婢女贴身伺候。”
“殿下不近女色?”云莺双手趴在浴桶上,怪不得在扬州时秦王身旁除去她便没有其余婢女。
凝珠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因此贵妃娘娘才着急,主子这次可得把握住机会,一举拿下殿下。”
“是啊,若是主子能尽早有孕,日后在王府便可高枕无忧了。”凝玉也笑着,两人都觉得云莺一片坦途。
云莺微微叹了口气,她可没她们这样好的心态,她现下脑子正乱,越是临近黄昏,越是心头紧张。
“主子,水要凉了,起身吧。”凝玉和凝珠扶着云莺从浴桶中起身。
云莺穿上朱红色心衣,衬的肌肤似雪,再穿上湘妃色中衣,最后是同色系对襟广袖百合纹襦裙,衣裳熏过桃花香,云莺不必再抹香膏,已是香气四溢。
坐到紫檀木雕仕女图妆奁前,云莺没要两人伺候,抬手略过胭脂,只抿了抿嫣红色口脂提提气色,用螺黛描眉之后又用干净的帕子擦掉,只留些许痕迹,越自然越好。
她晓得今日秦王是来做什么,一会床笫之间,吃了满嘴胭脂,心情能好吗?
凝玉站在身后感叹道:“主子可真美,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姑娘了。”
云莺微微一笑,望着和田玉雕菱花镜中的女子,肤白胜雪,朱唇皓齿,一双桃花眸中潋滟着烟波,她从不想以色侍人,可如今瞧着,除去以色侍人,似乎无路可走,兴许老天就是如此爱作弄世人。
凝珠将云莺的头发绞干,本想挽个飞仙髻,却被云莺阻拦,只松松的挽起三千青丝,戴上了殿下送的蝶戏桃花钗,连耳珰也未佩戴。
凝玉在一旁瞧着,有些忧心,“主子,这样是否过于素净?”
虽然也是美的,仿佛是一朵出水的青莲。
今日殿下好不容易来,合该打扮的花枝招展才是,怎的还这样素雅。
云莺莞尔,“这是殿下所赠。”
至于不戴耳珰,是因为在回京路上,秦王对她也多有亲近,虽从未做到最后一步,可视线总是落在她的耳垂上,兴许这是他的小癖好。
二人了然,不再多话。
云莺梳妆完毕,起身往外瞧了一眼,已至黄昏,也不知殿下何时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