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收回眼光再一次失望地扭过头看向对面的空座时,他不由地张大了嘴巴,倒吸了一口凉气:“恐龙。你怎么坐到了这里来了?”他在心里说着但是嘴上却没有敢问,因为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坐着一个中年妇女,爆炸头,化着挺夸张的妆,正用一双怒目瞪着他。吓的胡斌不知说什么好。
“这、这、这里有人了。”他有点胆怯地对中年妇女说。
中年妇女没有理会胡斌的问话,口气严厉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不,姐姐,你凭什么问我名字?你又不是公安局的,我不告诉你。”胡斌内心心虚但嘴上还是强硬地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叫胡斌是吧?刚才你叫我什么?姐姐?你没长眼睛呀,有这么年老的姐姐吗?啊?好,你想叫姐姐就叫姐姐吧。”“爆炸头”说道。
“阿姨,不,姐姐,您怎么知道我叫胡斌呢?我不认识您呀。”胡斌忐忑地说。
“什么事情瞒得住我呀。坦白交待,你今天跟谁约会来了?”对面的“爆炸头”又怒喝道。
“我、我、我自己一个人来喝杯咖啡,关你什么事呀。”
“胡说,你是想跟我来约会。不、不、不,你是想跟我女儿来约会的是不是?”“爆炸头”更加生气地说。
“姐姐,不、阿姨,这么说您是小玉的妈妈呀?我今天是约了小玉来这喝杯咖啡。阿姨好,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胡斌小心讨好地笑了一下。
“我是小玉的妈妈。别叫我阿姨,我们各另各叫吧。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好大的胆子呀,眼瞅着就快高考了,你不好好学习还跑到这里来勾引我女儿。”“爆炸头”不由地提高了嗓门。
“阿姨,不,姐姐,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没有勾引,我们只是约在这里喝杯咖啡。”胡斌有点尴尬地说。
“你还敢狡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报警,告你骚扰罪。”“爆炸头”看了看周围,尽量压低嗓门说。
“你告我骚扰罪?开什么国际玩笑,别人会认为是你在骚扰我,知道不?”胡斌不屑地说道。
“我是告你骚扰我女儿,还想把我女儿拐到你们家去。”“爆炸头”更加生气提高了声音说。
“你女儿根本没来嘛,哪来的骚扰罪一说呀?警察也不信呀。”胡斌嘴里咕噜了一句。
“大胆,你敢这样跟我说话,告诉你小崽子,你看到没有,这是你给我女儿的短信,我都看到了,真是恶心透了。她的手机在我这里,你要不要好好看看,证据确凿,我还怕你抵赖不成。”“爆炸头”提高声音说。
“还‘我愿意爱护你,呵护你,照顾你,陪伴你,希望和你一起走天涯。’呸,做梦吧!”“爆炸头”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就你这熊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得上我女儿吗?配得上我女儿的男人还没有生出来呢。哼!”安娜气哼哼地说。
女儿刚刚经历了情感的炼狱,还没有从完全从悲痛中走出来,别看小玉不说,她这个当妈的可是看的一清二楚。现在她最烦的,最担心的就是小玉不知道接受教训再一次陷入到男孩子设下的陷阱当中,所以她是高度警惕,一经现风吹草动绝不姑息。
小玉的手机被没收以后,她并没有关机,而是从中探寻一些秘密,胡斌来的几条短信她了解了个清清楚楚,她来咖啡店就是想彻底断了小伙子的念想,所以胡斌算是死定了,他真是没想到躺着也中枪呀。
事情展到这里,胡斌这时候才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的心“咕咚”一下沉入了万丈深渊,但是他转念一想既然和小玉妈妈相遇上了,与其逃离不如跟眼前这个阿姨好好沟通一下,让未来的丈母娘理解一下他的真诚也许事情还会有转机。于是他说:“请阿姨相信,虽然我年龄不算大,但是也知道责任二字,既然我是真心喜欢小玉,就请阿姨看我将来的表现,给我一个机会吧。”
“别以为你姓胡,就可以胡作非为。给你一个机会?我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你爸教你的吧?”
“阿姨,你别扯上我的家人好不好,我喜欢你女儿有什么错吗?”
“错了,当然错了。告诉你,能配得上我女儿的男孩子还没有出生呢。你给老娘我听好了,从今以后不许你打我们家小玉的主意,不许再给她打电话短信,她的手机都让我给没收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知道你缠着我们家小玉,我就打11o,告到你们学校,绝对没你好果子吃。”安娜大声地喊道,惹得另外几张桌子上的人不时向这边看,胡斌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阿姨,您别说了,不关小玉的事,都是我不好。”
“别让我下次再见到你,见一次打一次,小心你的狗腿。”小玉妈妈更加生气地喊道。
吓的胡斌逃也似的离开了咖啡厅。他疯了似的冲进宿舍,鞋也没脱,一头扑到床上扯下大被蒙住头,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长这么大,受宠无限的他还从来没有遭受过别人这样的羞辱。
他饭也没吃,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少男的心受到了深深地伤害,他的精神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他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小玉妈妈那刺耳的话语一直响在耳边,小玉那甜美的笑容此时在他的眼前幻化出的是面目狰狞的女妖来。
半夜时分,他浑身哆嗦成一团,寒冷侵入骨髓。“冷,冷,冷。”胡斌大叫起来。
“胡斌,你怎么了?“同宿舍的几个男生看到胡斌这样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起围了过来。
“你这个妖孽,你不要过来,啊、啊,别吃我,别吃我。”胡斌又喊又叫,仍然哆嗦成一团。
“快点,再拿两床被来给他盖上。”一个高个男生快地将自己的被子和邻床的被子抱了过来,一起盖在了胡斌的身上。
“小玉,小玉,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你怎么可以这样?大老虎,大老虎。”胡斌烧的直说胡话。
虽然平时有很多男生看不惯胡斌的帅和富有,觉得他牛b烘烘的挺能装的,很反感他。但现在看到他一个人举目无亲病成这样,大家还是蛮心疼的。有人说看他这样,好像病的不轻,只能先用物理疗法先帮他降降温吧,等天亮就送他去医院吧。
“哪里能等到天亮呀,等天亮说不定就晚了。”张青对同室的几个人说。于是高个男生上前将胡斌背起来,几个男生一起拦了辆出租车将胡斌送到了县医院。几瓶子点滴打下去,胡斌高烧很快就退了。
胡斌病着时,宿舍中的同学对他是友善的,全力相帮的,可是等胡斌病好了,大家天性中的那点低级趣味便又暴露出来了。
几个知情的同宿舍男生很快将知道的胡斌追小玉的秘密再加上自己丰富的想像力告诉、传播给了自己的朋友们,知道的人又传给了更多的人,不出几天时间连女同学们都在私底下议论起这件事情,女生们虽然平时也恨胡斌,可是现在看到有些失魂落魄的胡斌,母性中的天性让女生们在这种时刻只会是怜悯起胡斌而痛恨起小玉的无情了。
只有当事人小玉被蒙在了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