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买卖只要有脑子的都算的明白,绝不吃亏就是了。
祁昭远远站着,盯着那位金老板上楼的婀娜背影,若有所思。
大堂中的多宝柜陆续被撤,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张桌案,供夫郎们比试所用,看来金老板挑夫郎,不仅看脸还要看才学、看本事。
祁昭不舍的又看了几眼《山中何事图》,转身离开大堂回到大门处,想出去却被门前知客阻拦:
“这位郎君,里面选拔就要开始了,您怎么还要走呢?”
祁昭神色淡淡说:“改主意了不行吗?”
“哦,您又不想选了?”知客试图挽留:“别呀,我们金老板那么好的条件,您要是选上,可就一夜暴富飞黄腾达了。”
祁昭毫无波澜,执意要走。
几个知客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隐瞒:
“既然郎君坚持,那小的们便不多留了,只是我家主人吩咐过,在选拔结束之前,得月楼的大门只进不出,郎君若想中途退出,只能劳驾您从后门走。”
“后门?”
祁昭觉得也是新鲜,这辈子就没受过走后门的委屈。
他不想多事,便只能按别人的规矩来,反正他今晚连‘卖身’的无耻想法都有了,走个后门又算得了什么?
按照那些知客们指的方向,祁昭绕了大半座得月楼,才在灯影稀疏的角落看到了一扇半开半掩的破旧小门,跟大堂中的金碧辉煌相比,这后门实在寒酸。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设下正门只进不出的规矩,就为了寒碜一下中途退出的人。
祁昭推开那扇不太顺滑的后门,蹲在门边休息的乞丐被吓了一跳,祁昭说了声‘抱歉’,从他身旁经过,没走两步又回过头,往正准备重新躺下的乞丐破碗里丢了一锭银子和一块小铜牌,在乞丐惊愕疑问的目光中,头也不回钻进昏暗的小巷。
今晚真是喝多了,要不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但心中又不免觉得可惜,若今晚确有其事,并成了的话,没准他的燃眉之急真能解,可惜啊。
在金老板出现之前,祁昭还有所期待,金老板出现之后,祁昭就断定这不过是一场闹剧,就算得月楼中展示的无数珍宝皆为真品,那八箱金银也是实打实的,可让一个风尘女子假扮成叱吒商场的富商,就算她竭力模仿,也不过是画虎反类犬罢了。
他还是回去让李观棋好好算算账,看能不能再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抠出几两银子应急吧。
离灯火通明的长乐街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祁昭警惕着放缓脚步,待脚步走近他猛地回身大喝:
“谁?!”
迎接他的不是回答,而是一阵迷人眼的白烟扑面而来,祁昭晕倒前,听见两个人的声音:
“你这剂量太大了吧,万一醒不过来,怎么跟金老板交代?”
“哎呀放心,我有数的。”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抬起晕过去的祁昭,将他抬上一辆早就停靠在巷子口的马车。
不远处的屋脊之上,默默探出两颗脑袋,看着自家主子被搬上马车,是祁昭身边的暗卫大影和小影,俩人一番交流:
“主子被绑了。”
“看见了。”
“要救吗?”
“主子没让啊。”
“……也是。”
交流完之后,两颗脑袋又默默的缩回,而那辆绑了祁昭的马车,很快穿过长乐街闹市,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