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这句话一出,他心里肯定明白,这大热的天,我们拆了这谷风车,也换不上一碗酒,这是小叔在加深他的恶念!
小叔说,每个人的恶念都有底线,当恶念突破底线,就会变成罪恶,心里就会不安。
黑疤脸还真的明显不自在了起来,拧着酒坛就来到了我们跟前。
“诶诶诶,酒我还是请得起的,就当你们帮我处理破烂的工钱了。”
“这怎么好意思?”
小叔一边推辞,一边盯着黑疤脸手里的酒碗,就像我刚才一样,不停的咽口水。
这个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楚,小叔是真的渴了,还是有其他目的。
直到黑疤脸,把酒碗推到小叔面前,小叔这才道着谢接下。
不过,他并没有一饮而尽,转身又将酒碗递给了我。
这让我很是奇怪,按照小叔平日里的性格,他几乎不可能有谦让这种传统美德,况且说什么他都是长辈,这样的事情,他也应该先占甜头。
我带着疑惑接过酒碗,也没客气,一口闷了下去。
也就是这一口,我被呛得是弯下腰不住咳嗽。
“哟,小兄弟,没怎么喝过酒吧?你可要悠着点!”
黑疤脸笑着给我拍背,小叔则沉着脸骂我没出息。
我一番傻笑,把酒碗还给了黑疤脸,心里则对小叔大写的服!因为我已经明白,小叔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我无法理解的行为!
刚才,我仰头喝下这碗酒的时候,只透过烈阳瞧见,这酒碗白莹如雪,其中似乎有丝丝华光游动!
再看造型,大敞口,玉璧底,底下还隐约落着个盈字,虽然看着与平常的白瓷碗很像,但应该是唐代刑窑的白釉碗!
小叔让我先喝了这碗酒,是在向我炫耀!他从踏入这院子门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布好了局!他后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只碗!
我当然被小叔这操作镇住了,而后面的一切,也都已经水到渠成。
小叔在喝完酒后,有些不好意思般询问黑疤脸,能不能让他再带一碗路上喝。
黑疤脸已经被小叔做的局激起了罪恶,当然没有拒绝,挥挥手,说只是一碗酒而已,倒满了就让小叔端走。
我背着拆掉的谷风车,屁颠屁颠的跟在小叔后头。
直到我们一边道谢,一边出了院门,小叔这才挺直了腰,也再没了刚才面对黑疤脸的低声下气。
他高扬着白釉碗,眼里满是大家闺秀的傲娇~~
“昇贼……”我单名一个昇字,小叔打小叫我昇侄,叫着叫着就变成了昇贼。
“官帽顶珠,一般不会落凡尘。
拥有顶珠的人,基本都是封建王朝官员的后代,他们当然会知道顶珠的价值,所以我们不能打顶珠的主意。
反倒是这些不起眼的物件儿。他们先祖在宫里时,古董的概念还不强,就算有,也多是对于一些青铜器,对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几乎不会重视,一代代传下来,也当然就不会被当成宝贝。”
小叔得意的说完,端着那白釉碗,一边抿着碗里的酒,一边跨着八字步,整个一地主少爷的高傲。
现在想来,如果小叔当时能收敛一点,或许我们就不会在铲地皮这条道干个齐活,也就不会成为别人嘴里的土夫子,盗墓贼。可惜,这世上的一切,都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