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谷鹿的调侃,他也只是一贯的克制求实:“暂时只劫了你。”
谷鹿微微抬眸看他。
闻钧行侧脸线条起伏大,眉骨连到山根鼻梁的位置似连绵的山,希腊鼻直挺,清瘦高大地站在阳光下,鼻梁遮挡出一片阴翳,倾斜在一边侧脸上。
虽然他说话很让人瞠目结舌,但总感觉他每句话都不是开玩笑。
他带她往前走,谷鹿才看见像那一大块帆布不是什么帆布,是彩色的热气球布,一群人正在准备点火起飞的事宜。
热气球下方绑了几条粗麻绳,像是准备拽着热气球一样。
谷鹿理所当然地问:“你请了热气球驾驶员?”
热气球坐筐空间有限,加上驾驶员,她和闻钧行可没什么二人空间,这么积极进取,他倒是挑了一个蹩脚的活动。
虽然她的确没有坐过热气球,心里有隐隐期待。
他曲下长腿,蹲下来绑其中一条绳,利落将绳缚好,长臂肌肉用力时鼓起,明明清瘦的人,撑得衬衣有要爆改的错觉,声音简练:
“没有。”
所以,谷鹿问:“你有热气球的驾驶证吗?”
他淡淡道:“有。”
难怪,闻钧行看起来像是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人。
他站起来,有人拿火把给他,让他去点燃热气球的点火器,闻钧行大掌握住火把,在热气球的点火器上倾斜火把。
逐渐的,热气球开始膨胀,从瘫在地上的一团材料布,变得滚圆,几个人拽着麻绳,固定住热气球,不让热气球提前起飞。
闻钧行先一步迈进去,对她伸出手。
谷鹿其实有些紧张。
她知道热气球是没有办法调整方向的,飞到哪儿完全看风向和当天风地大小,有可能落地的时候撞到地面上的建筑物,路牌,电线杆。
而今天的风明显不小,她的裙摆都被吹得一搭一搭拍打脚踝。
她有些紧张。
伸手搭上他的大掌,迈入热气球坐筐内。
闻钧行有力地将她拉进来,给她戴上护具后,向拽着麻绳的几个工作人员示意可以放手了。
谷鹿下意识握紧边缘栏杆,但他们一放手,热气球边缘马上倾斜,她抓边缘根本维持不住平衡,闻钧行淡声提醒:“可以抓着我。”
谷鹿直接抱住他的腰,闻钧行身体微僵,但大手轻轻搭在她头顶摸了摸安抚她。
最后一个工作人员松手,热气球立刻势如破竹地往天上冲,纵使谷鹿见过再多世面,这一刻心脏都快跳出来。
完全暴露在空气中,没有飞机那样的全封闭,风,阳光,甚至浓郁的草籽的味道都一清二楚。
在逐渐升高的过程中,闻钧行稳稳站在原地,看着热气球上的显示热度的表,适时调整火焰大小。
谷鹿抱着的腰窄挺劲瘦,热气球完全平稳下来,她才松开闻钧行,坐在篮筐里往外眺望。
远处的城市高楼都变得渺小,偶尔有几只鸟飞过,谷鹿都怕他们撞破热气球,导致坠落。
闻钧行淡声道:“害怕?”
谷鹿完全第一次坐,尤其是驾驶热气球的人明显不是以这个职业为生的。
闻钧行忽然伸手过来,牢牢握住她的手,眼睛还看着表:“第一次坐,紧张是正常的,怕就抓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