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的时候,我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知道,我的眼睛里肯定有一丝冰冷的寒光。我不能容忍亵渎和侮辱我和轻语之间的关系。
“这个嘛。。。。。。”矮个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很高,他或许看到了我眼睛中的寒光,也或许注意到我时常磨练的健壮的身体,总之在我死死盯着瘦高个子的同时,矮个子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他打断同伴的话,递了个眼色,转头对我道:“没有太大的事,只不过你也体谅一下我们,我们接到任务,就要不遗余力的完成,这样吧,你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只把苏轻语带走。”
听着矮个子的话,我不由自主的就攥紧了拳头。带走轻语?那无形中就好像把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东西给拿去了,那种失去的痛苦,我连想都不敢想。
“你是她的朋友?还是?”矮个子的话语有些模糊迷离,接着道:“带走她,只是我们的任务,又不是没有见面的机会了,以后还可以去看她嘛,你说呢?”
我不说话,因为没什么可说的。矮个子又道:“人嘛,不能太自私,看着你也不是大字不识一斗的粗人,有的问题,你自己考虑考虑,你打算留她到什么时候?一年?三年?还是十年八年?她是界内最有前途和潜力的学者,你这样其实是耽误了她,另外,你也知道的吧,她是有家的人,她丈夫现在还健在,你能把她藏一辈子?”
这些话一句一句,都像铁锤子在敲打我的心脏。刹那间,我好像真觉得自己有些自私,我带着她来到荒山,就是为了不让她被队伍找到,就和矮个子所说的一样,这样在荒山中呆着,对轻语的病情不利,同样,陈老到现在为止,依然活着。
我想,如果轻语有良好的治疗条件,也许她会痊愈,她会记起所有的事,她可以在自己的领域里不断的建树,确实,她有大好的前途。即便不能再跟陈老相处下去,以她的才情和相貌,不难找到更合适的爱人。
我是在耽误她,肯定是。
我知道矮个子的话不一定都是真的,他们的主要任务只是找到轻语,至于我,他们回去之后可以随时再派人过来围捕。我自己的安危可以暂时不考虑,我有自信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逃脱追捕。但轻语,可能真的不能再耽误下去了,她的身体虚弱,又有身孕,再加上头部的创伤,我没有能力治好她。
如果治不好,那,就放手让她走吧。一想起这些,我的心就一个劲儿的作痛,人生中的某些割舍,真如同丢掉了自己的命一样,痛苦难言。
“想清楚了吧?”矮个子可能从我的目光中捕捉到我意志开始动摇的讯息,很适时的继续道:“对谁都有好处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我呆呆的想了很久,越想越觉得难受,索性把所有的顾虑都抛在一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和轻语虽然朝夕相处,但归根结底,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或许分离,只是迟早的事。
“她的头部受到了重创,身体很虚弱,你要保证,带她离开之后,给予她最好的治疗。”
“这个是肯定的嘛。”矮个子拿出一包烟,做手势递给我一根,我拒绝了,他就点上烟,抽了一口,道:“犯了错误的人,也是人,有病就要治。”
他说的很含糊,而且我明显可以察觉出来,他并不认真,他只是为了顺利完成自己的任务而敷衍。那一刻,我再一次动摇了,我不认为轻语被他们带走之后,能有好的待遇。
“你怎么保证?怎么保证可以给她良好的治疗条件?你说话管用吗?”我最讨厌的就是那种带着官腔的敷衍之语,让我有被欺骗的感觉,刚被强制压下去的各种猜想又忍不住冒了出来。
“你还有完没完了!”瘦高个子可能早就不耐烦了,看我不断的追问,他粗暴的打断我的话,道:“你的问题暂时不追究,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她受到良好的治疗,能治好现在的病,就这么简单!”我愈肯定,以这两个人的态度,轻语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好下场?她肯定会被盘问,她已经回答不出任何问题了,再遭到盘问,迟早会被逼的更加严重。
“治病不治病,不是你一句话就说了算的,那要组织上研究决定!”瘦高个对我的态度也相当不满:“我警告你,苏轻语已经犯了大错,要是送到法庭上,判个死刑都有可能,你也是包庇犯,逃不掉的!”
我对这两个人完全绝望了,我甚至能想象的到,如果轻语跟他们走,那么等待她的不是温热的食物,也不是干净的病床,而是强光灯还有专门的审讯者。
“如果没有绝对的保证让我相信她可以受到良好的待遇,我不会让她走。”我沉下心,拒绝了瘦高个子的要求。
“不要给脸不要脸!”瘦高个子气势汹汹,无意中,他看到了轻语隆起的肚子,当时就是一惊,之后随即冷言冷语道:“好嘛!厮混在一起,孩子都养出来了!”
“放屁!”我被他的话完全激怒了,我跟轻语是清白的,但是如果这些话传扬出去,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当时的人思想还相当保守,尤其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样的大帽子会活生生的把她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