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被眼前的一幕吓到惊惧失声。
在洞内休息的护卫举着火把三两步就跑出来查看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为首的护卫问道。
此时杨婆子正搂着伏维莘作安慰状。
周力则冷静地回答:“方领队,适才女郎的首饰被风吹落,欢颜捡拾时或因腿软不慎坠落,应该是凶多吉少。”
被称作方领队的男子举着火把往外探身看了一看,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瞧不清。
想着那个侍女活下来的可能性确实不大,点点头算是认同周力的话,也无意探寻死因。
随后吩咐杨婆子将女郎带回山洞,不要再在危险的地方停留。
山洞内已经燃起篝火,江雁环抱膝盖,呆坐在一旁,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就是一群疯子,视人命如草芥的疯子……
江旺等人在村里担忧了一夜,他们不敢上山探查情况,就怕被人视作冒犯,让江雁陷入危险。
第二日江雁面容苍白,踉踉跄跄地跟着伏维莘等人下山。
江英跟着江旺给伏维莘见礼后,一手扶住虚弱的江雁,一手用手背试了试她的额温,发高热了……
伏维莘掠过东山村众人回到马车,留下杨婆子和江旺吩咐道:“你们给她收拾一下行李,午前出发随我们进府城。”
江旺心里咯噔一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杨婆子想起自己之前被这老头骂过脑子有病,现在很快要离开了再不回击就晚了,于是明知道眼前这人舍不得,还故意欢欢喜喜地恭贺他:“意思就是要去府城服侍我们的女郎了。”
“你放心,我们女郎人好,昨夜刚没一个女侍,人还悲痛着呢,今日就给她一个村姑直奔泼天富贵的机会。老弟,人要感激啊”
江旺满耳都是昨夜没了一个女侍,顾不上男女之别,紧紧握住杨婆子的胳膊,言辞恳切:“您能和女郎说说吗?我们不要这富贵机会。”
杨婆子费力扯了几下才挣脱,冷哼一声:“你问她愿不愿意去。”
江雁在杨婆子和江旺的注视下,缓慢而又僵硬地点了头。
江英在一旁急切地劝说:“为什么啊?不去好不好?”
杨婆子又看向江英:“既然姐妹情深,要不你也陪着一起去?多一个人我们女郎也用得起。”
江雁嗓音沙哑:“她不去,有我一个就够了。”
“你赶紧收拾,半个时辰后跟我们出发。”杨婆子挂着一张冷脸回伏女郎身边休息去了。
……
江雁家,江英和母亲李月正给江雁收拾去府城的行囊。
路途遥远,江雁又发着高热,这会儿需要躺在床上好好歇息。
江英一直是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子,这会儿也忍不住啜泣着问:“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还生着病……”
江雁躺着说话气息不太顺畅,呛咳了几声后,才低声说道:“昨夜,我看到伏女郎把那位名叫欢颜的侍女一脚踹进天坑了。伏女郎说,让我不要学欢颜不听话。”
李月和江英顿住,她们听过很多奴仆和平民被官员或富贵人家打死的事,但若亲眼看着,实在令人恐惧。
“我知道,她是在警告我不要试图反抗她的决定,不然我会和那个侍女一样的下场。而我实在害怕,要是她还不满足,又找大家麻烦了怎么办?”
隔了许久,江雁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继续说道:“她踹人下去之前,我和她说,那里危险,要是掉下去必死无疑……我要是不说,她是不是就不会踹那一脚?……她是不是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