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
崔昶勋翻进房间,立刻看到了坐在床上的裴熙。那一瞬间,他几乎屏住了呼吸。裴熙坐在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衬得肌肤更加苍白,仿佛瓷器般透出一股易碎的脆弱感。被子松松地盖在裴熙身上,露出一截纤细的腿,小腿白皙瘦削,皮肤几乎透明,仿佛稍微用力就会留下深深的痕迹。
崔昶勋的目光慢慢下移,看到了青年脚踝上那一圈冰冷的镣铐,金属链条刺眼地缠绕着他纤细的脚踝,裴熙垂着眼,苍白的脸庞笼罩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他抬眼看向崔昶勋,那眼下的殷红更显得楚楚动人,柔软的嘴唇微微抿起,仿佛饱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崔昶勋感觉心口被狠狠撕裂,怒火像是瞬间燃烧了全身。他气冲冲地走到床前,伸出手,手指颤抖着碰到裴熙的小腿,让他心底的愤怒更加汹涌。
他狠狠地骂了出来,声音压低却饱含怒气:“西八,裴珉瑢那个变态!真是畜生!”
裴熙微微抬头,声音柔软又沙哑,眼中饱含着某种脆弱:“昶勋,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崔昶勋重重地点头,他的手指抚向青年微红的眼尾,随即开始在房间内焦急地搜寻,试图找到任何能解开锁链的工具。
然而,视线一瞥,垃圾桶内赫然映入眼帘的是几只用过的避。孕套。他的脸色骤然一变,拳头不由得握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忍不住将目光重新移向裴熙的身上。
这时才终于看清裴熙侧颈处的肌肤上,那片片显眼的红痕。红痕从脖颈一路蔓延,甚至延伸到了被子遮盖下的大腿内侧,隐隐透出一种触目惊心的痕迹。
崔昶勋的瞳孔骤然收缩,心底的愤怒愈旺盛,几乎像火山喷。
他终于搞清楚了裴珉瑢恶意的来源,那狗崽子从来没有把裴熙当作弟弟!
“裴熙…”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沙哑,拳头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住内心的怒火和崩溃,“我会保护你,带你离开这里。”
就在这时,别墅外突如其来的车灯光线照亮了窗帘的缝隙,是裴珉瑢回来了。
外面,裴珉瑢阴沉着脸下车,白允赫的车停在后面,眉头紧皱,压低声音严肃道:“你把裴熙…关在了这里?”
裴珉瑢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只是勾起嘴角,那笑容森冷得让人不寒而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停在外墙边的黑色轿车,接着迈开步子,径直朝别墅走去,脚下的石阶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和压倒的花枝,显然有人闯了进来。
就在他即将跨入别墅的门口时,白允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语气凝重:“珉瑢,你已经疯了!再继续下去,你迟早会坠入深渊的,你难道要成为撒旦吗?”
裴珉瑢冷笑一声,用力甩开白允赫的手,眼底泛出一抹冷酷的阴鸷,警告道:“白允赫,滚开。不要妄想插手我的事。”
“裴熙只能是我的,就连上帝都无法改变。”
裴珉瑢踏进别墅,黑暗在他的周围缠绕,仿佛要吞噬掉一切。他抬眼凝视那通向二楼的楼梯,每一步都透着压抑的寒意。
推开房门的瞬间,裴珉瑢视线直直锁定在那个站在床边的身影上。他眯了眯眼睛,笑意加深,然而还没等他进一步动作,崔昶勋便冲上前,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裴珉瑢的脸上。
“你这个疯子!”崔昶勋怒不可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把裴珉瑢生吞活剥。他声音低沉而嘶哑,“你竟然敢这么对待裴熙,西八!”
裴珉瑢却冷笑着不顾鲜血流下,抬手就回击,拳头毫不留情地打在崔昶勋的脸上,看着对方裹着石膏的左手,更是拧了上去,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敌意,连房间里的灯光似乎都因这紧张的气氛而颤动。
“崔昶勋,难道崔会长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裴珉瑢嘴角带着冰冷的嘲讽,眼中闪烁着阴郁,“我有邀请你过来吗?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讲这些?”
“没有主人的野狗还想来纠缠小熙?”
“他是属于我的。”
“混蛋!”崔昶勋咬牙切齿,怒火中烧,“裴熙根本不属于你这种西八变态!”
他再度挥拳,却被裴珉瑢避开,反手将他推向墙边,整个房间充斥着两人打斗的喘息声和撞击声,混乱得仿佛随时要撕裂开来。
在这片混乱之中,白允赫站在一旁,目光从两人激烈的对峙中移开,终于看向了床上的裴熙。
那抹单薄的身影静静地坐在那里,眼中透着茫然和无助,身体裹在宽大的白色T恤中,宛如一片摇曳的叶子,随时可能被风吹散。
裴熙的眼神湿润而迷离,眼底隐隐浮动着破碎的神色,像是在无声地求救。
白允赫的心在那一刻骤然收紧,他缓缓地走向裴熙,心中默默祈祷,祈求上帝怜悯这个受尽折磨的孩子。
他脱下自己身上的黑色长袍,小心翼翼地将裴熙的肩膀裹住,柔软的布料覆盖在裴熙身上,遮住了那些隐秘的痕迹,掩去暴露在眼前的罪孽。
“白…神父…?”裴熙眨了眨眼,目光有些涣散,带着些许迷惑地看向眼前这个温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