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回首间恍若画中仙子,清冷艳丽,优雅高贵。
衣袂摆动时似冬日湖面泛起涟漪,层层叠叠直穿入肺腑,令人心神荡漾。
昨日那郎君,想必也是为她容貌气质所绊住,下楼时一脚踏空,直直从二楼滚落,磕到台阶尖锐处,当即鲜血迸裂,满地狼籍。
要说这事也不是头一回。
前日一个郎君来诊病,心神恍惚,徒手抓起块烧得紫红的炭火,肿起的水泡到今日还未消。
半个月前,几个郎君仗着人多,玩起了声东击西。
两人在大堂看病,三人趁着月黑风高翻墙闯入。
他熬药碰巧遇上,纠缠一番,药材毁了,药罐碎了,他还扭伤了脚。
还有更离谱的。
上个月,几个姑娘跟着凑热闹。
叫嚷着要一睹她真容,一窝蜂挤在门口,谁也不让谁,医馆门口,小半条街被堵的水泄不通,还是官府的人来才堪堪作罢。
他在心里仔细盘算了下。
自沈余欢来仁和堂学徒,前后不过两月有余,因为赔付药钱,一直入不敷出,若是再这样下去,他这医馆非得倒闭不成。
沈余欢心中了然,实在歉疚,“抱歉,给掌柜的添麻烦了。”
说完,绕过实木百子柜,掀起帐幕,往后堂去,取了一方浅蓝色面巾,挂耳戴上。
动作间,门口传来一阵稳健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余欢正巧出来,循声望去,透过浅灰纸绢屏风,依稀可以望见来人修长的身形。
是位年轻的公子。
行走时背脊挺直,轩然霞举,四周环顾的样子像是在找寻什么。
他穿过屏风,行至柜台前立住,翻动的衣角也缓缓落回原处。
恍惚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句诗,“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笑?
她鬼使神差抬头,看向他的脸。
不知是否有意为之,男人前额头发垂下,盖住大半张脸,只留得一双朝露般清澈的眸子,泛着迷人的色泽。
嘴角抿着,看不出情绪。
沈余欢只瞧了一眼,便
切回正题,问道,“公子看病还是拿药?”
两厢沉默。
她蹙眉,疑惑看去,却撞见面前人出神的痴样。
抬手,将遮脸的面巾往上提了提,抬高音量重复道,“请问公子,看病还是拿药?”
男人终于听见。
定了定神色,轻咳一声,动作缓慢,带着迟疑。
撩起挡着脸的发,视线也随之垂下,“烦请姑娘看看我脸上的伤。”
她顺着他青白的指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