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侍郎。”沈余欢将烙饼包好,收回袖筒,叫住擦肩而过的于远山,“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于远山背影僵滞一瞬,回身才想呛声,忽的眼睛一亮,嘴角咧出一抹奸笑,抬手摩挲起下巴,嘴巴也吸咋出声,眼神在她身上流转,最后定在她纤细的腰间,“不知姑娘是哪家勾栏献艺的?我之前好像从未见过啊?”
沈余欢嗤笑一声,起身,一步一步朝于远山逼近,咫尺之间,俯视着他,冷漠的眼神中带着鄙夷,“江南小筑,唱的是《中山狼传》。怎么,于侍郎还想再听一遍吗?”
沈余欢瞳孔倒映着他一阵青一阵白的脸,森冷怒意迸发而出。
身后的侍卫欲上前拦阻,被于远山制止。
“都退下!”
他看了沈余欢一眼,神色复杂,最后一挥袖袍,沉声道:“跟我进来!”
……
林梦寒自东暖阁出来,经过聚景园,一时不察,被人拽入一大盆景后。
他踉跄间看清来人,轻笑一声,握拳在他肩上落下一拳,“怎样?半月没见,没人找你麻烦吧?”
“挺好的,你也知道,我好歹是官家的亲侄子,他们再憋屈也不敢贸然生事。”岑望秋笑着回拍他肩膀,看到他脸上的伤,关切问道,“你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林梦寒不以为意,“没事,此次南下抗旱水土不服,饮食失调,受了点影响,已经上过药,没什么大碍。”
“看过太医了?”
他淡笑摇头。
“又是自己医的?我之前还笑话你研习医书是不务正业,如今看来,是我目光短浅。你虽不带兵打仗,可平日遇到小病小痛,也能自己解决,确实方便不少。”说话间,他又看了眼他的疮口,有些怀疑,“你这伤……不会留疤吧?”
“倒不至于,大夫说了,这是湿热蕴肤证,发病快,病程短,及时诊治不会留疤。”
半晌,后知后觉,无奈一笑。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张倾世绝丽的脸。
想起第一次看见她时的场景,又想起她方才冷淡的眼神,在心里深深叹气。人也有些偃旗息鼓,像一块冒着猩红火苗的炭火掉入冰窖,所有非非之想刹那间化成云烟。
“奇哉怪也,你也会看大夫了。”岑望秋说完,又瞥一眼他的伤,话锋一转,“留疤了也好,二十五的年纪,不喝不赌不淫,也没见有什么相好的小娘子,确实对不起这张俊俏的脸,要我说啊,你是洁身自好,随时准备剃度出家的。”
林梦寒睨他一眼,道:“你嘴里没几句好话!不过说来,你消息也确实闭塞。”看他不解的模样,解释道,“我方才从东暖阁出来,官家许了我两件事,你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