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余欢也回神,视线移到门外老者身上。
老者身材清瘦,头发花白,背脊佝偻,嘴唇发青脱皮,手上生疮开裂,露出粉色的嫩肉,拄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树枝做拐杖。
沈余欢迎上去,欲将老者引入大堂入座。
老者嘴唇冷得打颤,却还是再三确认道,“我身上银子不多,从东边走到西边,一路上问了不少医馆,都说不给治病,有的医馆甚至连门不让进。你这里,当真可以治病?”
沈余欢眼底有寒气在翻腾,转瞬,她敛下心神,嘴上挂着标准的笑,“老人家,您放心进来。”
她将老者引入大堂,准备去后院拿些煤炭起炉子。
林梦寒却先她一步,在她招呼老人时,已经去后堂拿了煤炭过来,走到炉子边熟练生火。
火焰燃起,屋子里好歹暖和了些。
沈余欢引老者将手置于脉枕上,附手听脉,接着,她对老者说:“老人家,您张嘴,让我看看舌苔。”
老人依言而做。
看完,沈余欢眉头紧蹙,神情变得严肃。
接着询问病情,“老人家,您最近可有什么不适?或者说,之前可有过什么疾病?”
老人家摸着脑袋苦苦
思索,“我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每顿吃三大碗,还是整日整日地吃不饱,说也奇怪,吃这么多,愣是不见胖;除了这个,最近还容易渴,出恭次数也多了,尤其是最近,每夜要起四五次;另外,我这腿脚,也容易发麻,站的久了这左边整条腿就发麻,得坐下来才能舒服点,可我们这些下地种田的老百姓,哪能坐下来啊。”
老者说着说着,眼眶红了,“我儿子上个月从江南回来,带我去治病,可大夫说我得的是不治之症;我儿子不信,给我拿了五十两银子的药,才喝了两天就没了,可这病却也不见好……”
沈余欢难以置信,“五十两?”
“是啊,那大夫说了,他医馆稍微好点的药材都是给达官显贵留着的,我们这些老百姓,要等他们用完了才能轮得到。”老者叹口气,“我这病估计也是治不好了。”
沈余欢神色复杂,忍不住抬头,与林梦寒对视一眼。
后者朝她点点头。
她扯扯嘴角,笑得有些勉强。
垂眸,笑着对老人家说,“老人家不用担心。”
说完,起身朝一旁站着的林梦寒走去,扯着他的衣袍,避开老者,“唇萎,舌紫,脉涩,是消渴症之象;除却这个,我怀疑老人家腿脚发麻,是身体里被什么东西压迫住了。”
闻言,林梦寒眉头紧锁,正要开口,便听得门口“哐哐”两声。
二人循声望去,发现门口乌泱泱聚了一群人。
他们虽是掌柜打扮,可一个个面露凶色,其中还有一两个手持刀剑。
为首的那人就是方才拍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