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寒手上的动作也一刻不敢停歇,被鲜血染红的纱布丢了脚边一圈,屋子内也开始弥漫出浓厚的血腥味。
沈余欢心里发闷。
刺鼻的血腥味就像瘴气一般掩住她七窍,额头上的汗由细密汇聚成汗珠,伴随她加重的呼吸顺着脸庞滚滚落下。
她竭力压下这种不适感,用指尖和刀刃找寻“肉球”所在。
额头上忽然被手掌一抚而过,豆大的汗珠被抹
净。
沈余欢没有抬头,嘴里喘着粗气,努力平复心情。
指尖处感受到一个不同于皮肉组织的东西。
她凝神静气,用刀刃轻轻扒开,找到那个鸡蛋黄大小的肉球,缓缓下刀。
刀刃的温度越来越低,明红色逐渐变成暗红色。
随着刀尖的移动,血管流出的血渗进每一层皮肉,遮盖住伤口,将她手衣染红。
沈余欢抬眼看向老伯,后者脸色苍白见青。
她心中咯噔一下,忙道,“林梦寒,用我准备好的金银花,黄连,磨成粉末,倒在伤口上,快!”
言罢,她放下刀,立刻准备开始用曲针和桑白皮线缝合伤口。
林梦寒按照她说的,将磨成粉末的药一点点洒在伤口处。
黄色粉末贴近伤口立刻被染红融化,这么重复几次后,血液流速逐渐变缓,可还是不能彻底止住。
唯一的办法只有快速缝合伤口。
一旁被放下的刀刃彻底变回铁青色。
沈余欢脸色凝重,加快最后的缝合速度。
最后,将雄黄粉一点点铺盖在缝合好的伤口上,又用林梦寒煮沸的蜂蜜糊在伤口表面,将抹了黄连粉的纱布将其裹住。
终于完成了。
沈余欢肩膀瘫软,重重呼一口气。
看见手衣上浸染的鲜血,脚下趔趄,往后退了几步,被林梦寒眼疾手快扶住。
“我烧点雄黄桐子大,一会儿给你用烟熏过再出去。”
沈余欢疲惫点头,虚靠着他手臂,无意识地蹭了蹭,浑像个小猫儿样。
微弱的视线落在切下的肉球上,缓声道,“还没结束,若是今晚老伯醒不来,我们依旧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鲜少表露出自己脆弱柔软的一面,这样“绝处逢生”的模样,让林梦寒看得心里一阵揪痛。
一出口便是轻声细语,连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诱哄,“我知道,你先去休息,有事我再叫你,好吗?”
沈余欢几不可闻地点点头。
林梦寒用雄黄给她熏遍全身,又给老伯周身消过毒,让老三一伙帮忙抬回厢房。
沈余欢去休息,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若麻沸散效用今晚还没过,只怕老伯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