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阿布斯泰戈娱乐是做什么的。明面上,那是个做游戏的分公司,但隐藏在幕后的每一个圣殿骑士和刺客都知道那些游戏从何而来。它们来自历史,来自血液,来自他们体内。作为阿布斯泰戈娱乐的创意总监,奥利弗·加奈尔几乎不可能是清白的。
“我仍然坚持你这么做。”小加拉哈德说,“但别误会了,刺客。我不是真的在乎他的死活,尽管他活着对我更有用一点;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无论你查到了什么,记得和我共享。”
“真的?”
“我看不出有什么欺骗你的必要。”
“很好。记住你说过的话,圣殿骑士,”阿洛特说,“因为如果我发现你也有参与的话,我会对你非常生气的。非常,非常生气。”
他在句末的“非常”加重了语气,但不是“我现在很生气”的那种表达方式。与此相反,阿洛特歪了歪头,甚至冲西尔维奥笑了一下。那个笑容差点冲淡了他们之间紧绷着的氛围,如果西尔维奥没有紧盯着他的话。
转瞬即逝的闪光点亮了刺客的双眼。那让西尔维奥想起草原上的狼,他们在黑暗中亮着同样冰冷的眼睛。盯着猎物。
“生气到杀了我?”他说,“多么令人惊讶啊。你会发现你杀过的人远远比我的多,刺客。信不信由你,我的手绝对比你的更干净。”
刺客有一瞬间默然。如果不是他很快反击的话,加拉哈德几乎要以为他被这事实刺痛了。
“你没有这么说的证据,加拉哈德。”他轻缓地反驳,“我们只是杀人的方式不一样。但总的来说,那没有什么分别。到了死亡的殿堂,自会有神明将我们的罪孽判决。”
加拉哈德挑高了眉毛。“你有信仰?”
“这重要吗?”阿洛特叹气,“你关注的重点总是让我感到意外。”
他们之间的氛围似乎软化了一些。刺客侧过身准备离开,他看了眼大敞的落地窗,又回过脸,对加拉哈德指了指那里,“还有,别总开着窗了。你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如果是其他刺客找上你,我可不会为你说好话。”
“真伤人。”加拉哈德说,“不过别担心,特里斯坦。我没有总是开着窗,我只是在等待你的到来。”
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阿洛特以为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打算和他一起走到落地窗边缘,所以没有看他。但加拉哈德路过茶几,走到他面前,摊开手。
“这是什么?”
“门禁卡。”加拉哈德挑眉,“别那么惊讶。冬天到了,我还没有无情到让我的合作对象每次都只能跳进冰冷的河水里离开。还是说比起温暖的电梯,你会更偏好信仰之跃?”
其实阿洛特也没有每次跳河。他会通过爬到下层阳台的方式离开,但这就没必要说出来了。他看了看那张小小的磁片,又看了看加拉哈德,后者的耐心正在显而易见地迅速流失。
阿洛特拿走了它,“你知道我有一天可能会杀了你的,对吧?”
“别以为我不会那么做。”
那是迟早的事。或早或晚,他们一定会互相拼杀。阿洛特知道这一点,并且他认为西尔维奥也对此有所预料。
礼貌而尖锐的争执在他们之间总是一触即发,藏在袖管中的刀刃仿佛随时会亮起锋芒;但他们都没有选择更进一步。言语争端停留在交锋的视线中,守护这座城市的共识遮掩了他们的不和。
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你们让我想起雅阁和罗斯,”肖恩评论,“仅指合作打击□□的那部分,你懂的,不包括其他的部分。”
“没必要这么强调‘其他的’部分,肖恩。”阿洛特咬了个重音,“而且我们和他们也不一样。先不说雅阁和我的区别,至少西尔维奥不是那种人——不是那种为了乐趣做坏事的人。”
“你管他叫西尔维奥?”屏幕上出现瑞贝卡凑过来的脸。
肖恩也抬头瞟了他一眼,“认真的?你知道雅阁都没叫罗斯‘马克斯维尔’吧。”
“…奥利弗·加奈尔,你们查到了吗?”阿洛特轻咳一声,“艾登告诉我那是他杀的。但是他注意到兄弟会也盯上了他。”
“这招对我们可没用,阿洛特。”尽管这么说,肖恩还是看向了手上的电脑,“至于奥利弗·加奈尔,我完全可以保证他不是什么好人,除非他能宣称自己愚蠢无知到了极点,从没注意到公司里发生的人体实验。如果他还有机会在法庭上这么说的话!但当然了,现在他只能把辩护留到地狱里。”
“你说芝加哥的私法制裁者已经杀死了他,对吧?”瑞贝卡确认。
“对。”阿洛特点点头,“他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太棒了!”肖恩埋头,“我这就写封邮件,告诉威廉这混蛋已经死得透透的了。他还准备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呢,没想到私法制裁者动作这么快。”
“什么?”
“你上次不是说过自己最近都待在芝加哥吗?”瑞贝卡解释,“所以当我们的目标出差去芝加哥的时候,我们都第一时间想到了你。不过,反正他已经死了。”
“特别巧。”肖恩头也没抬。
“是很巧。”阿洛特说。奥利弗·加奈尔差点就真成他杀的了。但即便那样,他也不可能提前通知小加拉哈德。
“我已经把你要的资料转发给你了,”肖恩说,“对了,你觉得艾登·皮尔斯怎么样?”
“嗯?”阿洛特切屏查看奥利弗·加奈尔的罪状,“如果是我想的那样,我会说他精通黑客技术,近身搏斗以及远程狙击,而且心思缜密,冷静果断。有些人管他叫狡猾的狐狸,那不是没有理由的。他逃脱了一次又一次几乎不可能生还的困境,而所有惹到他的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