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才没有反抗,一改往日和煦爱笑的神情,眼神布满悲凉。这么简单的局,他一早便知道会被识破。他知晓邓绥在筹谋什么,不愿与他同流合污,可如今有了他兄长的下落,为了报当年的血海深仇,他不得不这么选择。
当年若没有邓绥的帮助,他恐怕早已随着亲人去了。
他听天由命般闭眼,咬断了嘴里的毒。
“不好,他想自尽!”
忙活了一个晚上,陆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满脸嫌弃:“吐了不少,不过这断肠草喝下去,十有八九都活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奇怪。”云韶幽幽的嗓音响起:“阿才入府也2十有八九了,凭他对李珹的了解,即便是被我们识破,但此事及时止损,并没有真正伤害到谁,根本不会要了他的性命。他没有理由咬毒自尽。”
李珹负手而立:“你分析的有道理,单凭此事确实没有这个必要,他背后一定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韶点头:“不知他何时才能醒来,或许可以先从十年前的那场大火开始查起。眼下已经确定邓绥是幕后真凶,我们也可早做准备。”
太和殿内,李珏愤怒地将茶碗摔在地上。宫人们瑟缩畏惧,不敢抬头直视这个暴怒的天子。
“荒谬。整个陇原就没有一个能杀了蒙其的吗?”
梁公公抬眼看向李珏,很快又低下头去:“皇上,杀了蒙其,其实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益处。况且,只凭突厥的实力是撼动不了大越根基的。”
李珏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早间他收到陇原密探递上来的折子,才知道蒙其不仅安然无恙,毫发无损。还在凉州置办了一处宅子,宴请李珹和邓绥前去做客。
“这个邓绥,朕早晚要除掉他。”
李珏切齿,他这个皇帝当的可还是真窝囊,先前杀李珹杀不掉,现在杀蒙其也杀不掉,也不知这手下做事如今都是听谁做主了。
“皇上,修建烽火台一事,想来也要加快。虽说区区小国不必放在心上,但如今朝中能用的只有河西军和祁家军。而祁将军又与明王有关系”
“眼下不是动邓绥的好时机。邓绥在河西军中威望颇高,连明王都不及他三分。若除之,大部分的兵权可就都落在明王手里了。”
梁公公说的情真意切,见李珏神色有所动容,继续劝道:“烽火台一旦建成,遇有敌情发生,则白天施烟,夜间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皇上也是时候培养自己的心腹,与邓祁二人分庭抗礼。”
李珏揉了揉眉心:“朕知晓了。”
“对了,皇姐最近在忙些什么,怎么许久没进宫了?”
梁公公满脸堆笑:“长公主最近与裴侍郎走的很近,也许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呢。”
裴行之一月前被调任到吏部,如今已经是吏部侍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