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川摇头,“真的只是见见而已,小辞哥在跟他约时间单独见面,他问我合不合适,我这才来询问一下师哥你的意见,你如果不同意,我就让他随便找个理由拒绝就是。”
梁牧川让两人加上微信的确存有私心,但跟“威胁”毫不沾边,秦渝接案子不为敛财也不惧权贵,帮不帮忙很讲究情谊深浅,他只能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
如果真的只是询问意见而已,早在刚开始被拒绝的时候就应该退出办公室,做律师这一行就没有不精的,秦渝推回手机,不答应也不拒绝,问:“你手头的工作处理完了?”
“在收尾了。”
秦渝的目光落在手边摞起半米高的文件夹上,从中抽出一个,递给上前来取手机的梁牧川,“我现在很忙。”
这话等同于再议,梁牧川见好就收,接过文件夹说:“一大早就惹师哥不高兴了,我给师哥赔罪,午饭我请,点上回那家日料行吗?”
共事五年了,抛开这件事,两人关系还算不错,秦渝没跟梁牧川客气,说:“随便。”
待人走后,秦渝打开电脑。
拖过手边的文件,带起的一股风把桌上的小画卡吹到了地上。
他凳子后移,弯腰捡起。
明明地毯干干净净的,他还是珍惜地拂了拂灰。
随后起身,取出后排书架上一本规格统一是三寸大小的精美相册。
相册挺大的,一本能收藏1800张相片,但里面一张相片都没有,全是温辞画的小画卡,大多是蜡笔画,其次是彩绘,再就是素描。
是从大二那年的某一天开始的,一晃快十四年了。
温辞每天都有画一张来送给秦渝,偶尔还会因为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多赠一张。
同样的收藏册,家里还有两本,手里的这本分量已经很重了,但大概还能再收藏大半年的。
他直接自反面打开,在如往常那般收藏入册之前,神色一凝,顿下动作。
收到画卡时,只是匆匆一瞥,误以为只是一副随手画。
这会儿看着,忽然觉得场景莫名熟悉。
他想了好一阵子,终于瞧出温辞画的是哪儿了。
他们高中时候,吃过晚饭后特爱去教学楼天台待会儿,天气好的话就能看到好看的落日晚霞,画是反方向取的景,是从天台眺望出去的一座荒山。
就在那个天台,他第一次跟温辞聊起同性恋这个话题,带着试探的意味,隐隐有所期待。
那里还是他跟温辞告白的地方。
温辞听了他的告白后,神色很慌张,但在下楼之前还是拉住了他的手,温辞说要考虑一下,整个人都颤巍巍的,像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