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衣是想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重伤窫窳这具刚刚复活的身体。
“我杀不了你……她可以……”苏灵衣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扬起嘴角,闭上眼睛:“我妈妈会来接我,你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窫窳奋力挣扎:“她还没死!你要是杀我,永远也见不到她!”
欺负狐狐是虎生快乐之本……
这一声,在风卷火焰的巨大嚣响中,其实是很轻的,但就是这么轻轻的几个字,让已经红了眼的苏灵衣停下了动作。
灼眼的绿色火光收起的一瞬间,窫窳张口咬在苏灵衣的脖子上,正待要再使劲,却怎么也咬不下去了。
一只白色巨虎直立在他面前,伸出左右双爪,抓住窫窳的嘴和下巴。
窫窳曾将大禹冶出的第一只镇河巨鼎咬碎,那张嘴的咬合力,连饕餮自叹不如。
就是这么一张嘴,却被一点一点掰开,不得不将苏灵衣那轻轻一咬的脖子放开。
苏灵衣从利齿中逃脱之后,白色巨虎却没有要放开窫窳的意思,只见它的双掌还在向两边用力,竟是要将窫窳撕成两半。
“等等……先别杀他。”苏灵衣一手捂着胸前伤口,一手乞求般地拉扯白色巨虎的尾巴。
那条尾巴灵活地卷住他的腰,将他远远一丢,扔进停在对岸停着的鸭子游船顶。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奸情,你都这样了,他还舍不得你死呐?”李寅寅戏谑地问道。
窫窳的嘴被死死抵住,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尾巴急促地拍打着地面,眼里满是恳求,好像很想说点什么。
“没关系,我不需要你开口,我自己可以想象。”李寅寅微微一笑,提起窫窳,将他泡在水中,双臂一用力,将窫窳撕成两半,血与湖水融为一体,这次,没有一滴溅在李寅寅身上。
梦境中的怨气,没有钻进窫窳的身体,而是慢慢的淡了、散了。
夜市的吵闹声也彻底消失。
那些生魂迷茫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已经抄起的菜刀、铲子、板凳,还有地上的滚油、散落的饺子、面条、麻辣烫菜叶,仿佛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战。
李寅寅趁乔金泉还没反应过来,将李抗美拖到一边,快速耳语:“事办完了,快走吧。”
清晨的阳光落在屋顶上时,乔金泉睁开了眼睛,连续几天来胸口的那股恶气荡然无存,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即使他醒来,也不确定到底是梦还是真。
回想前几天的事,连他自己都有些困惑,他原本对这些事情已经放下了,他做科研,本来也不是为了扬名挣大钱,不然干嘛要去必须隐姓埋名的山沟工厂里。
改革开放以后,厂领导出卖国家资产这些事情,也不只有他们一个厂如此,所以他转头去大学教书,带学生,想把自己毕生所学教给更多的人。
学生去国外这也很合理啊,八十年代出国潮,走了多少人,何况他的学生水平比起杨李二位差太远了,他俩都在国外,他根本不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