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有事。”
话毕,郑嘉树嘴角抽搐,吐出一口浊血,再顺势一滴一滴落在纪令闻脚边。
他是从哪儿来的?
突如其来的的变故,纪令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突然阵阵不安。
她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地爬起来,抄起扳手,利索地砸破眼珠个体,它那类似于无脊椎动物的却有初步视器的身体瞬间爆浆喷溅。
浓雾在值班室周围不停地翻腾。
纪令闻从不恋战,打了几回合就停手了,脱困后再次飞奔了起来,只不过这次顺捎拖着个郑嘉树,但这次她不得不多做打算。
因为她看清楚了身后那群正在追她的到底是什么生物。
跟上次在寝室遇到的那只一模一样。
很快纪令闻再度被扑倒了,是那些分裂的眼珠吃一堑长一智,纷纷拥拥地往她腿上猛扑,有意识地拦截她的行动。
粘液分泌得越来越多直至覆盖纪令闻的手臂、脖子、腿脚,恶心感占领上风引爆无明业火。不速决掉这些缠身的东西,只会没完没了,更别说现在还带着一个伤员,跑又能跑多远。
纪令闻忍着恶心揭开围攻,手上的扳手快准狠地砸爆眼珠,趁势拽着半死不活的郑嘉树扔出包围,只有同事死不了,她才能全神贯注应对突发状况。
纪令闻深谙,她在需要协助的时候谁都指望不上。
想是这么想,但这些奇异生物恶心得不能用任何词描述,黏菌气味浓厚,甚至还会用指甲在沥青路面摩擦尖锐动静。
不止视觉、嗅觉、听觉三种折磨,这些小东西弹跳力也极为惊人。
面对这些会弹挑植物的怪物,纪令闻一扳手砸爆一个,逐渐感觉越发费力。归根到底,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怎能跟增殖进度抗衡,就算她力道往狠了抡,随着体力消耗,没有援兵及时赶到,她得被这群东西拖死。
诡异的事情在纪令闻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更加浓重的机油气味先眼珠一步如潮涌至,势不可挡。纪令闻心头吃紧,却看见这些眼珠却像看不见她似的,循着那股因子自发弹射过去,不要命似的,没有一只粘附在她身上。
纪令闻骨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青筋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但也多亏了这股机油味,让她暂时得以喘口气。
喘气只是一时的,很快纪令闻绑起的马尾松散,发梢沾染了不知什么时候蹭上去的粘液,变成了一绺一绺。双手以及腿脚都沾满了怎么也甩不掉的黏涎子,她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分泌物,哪些是爆浆,更不用说她乱抡一通的扳手是否完好。
黏菌气充斥鼻腔,纪令闻紧握的扳手仿佛有千斤重,她疲倦地闭了闭眼,又立刻睁开。
现在还不是把武器丢掉的时候,更不是倒下就睡的时候。
纪令闻摸了一把密封起来放进口袋里的头发,还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前行,走着走着,风向突然就变了。